在给温筝发出去短信的时候,陆远书已经做好了她很快会联系自己的心理准备,然而这个电话来得太快,还是让他有些诧异。他将电话接起来,温筝那天兜头盖脸的一句救命,多少让他有些意外,顿了两秒后才微皱着眉问了一句。
“现在发现里面的问题了?”他的语气说不上温和,沈琼宁却敏锐的看出他稍稍松了口气的表情。毕竟这看上去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温筝自己率先发现个中问题的话,必然会省了他们许多分析利弊的力气。两人刚在电话这头带着点庆幸地想到这点,那边温筝的语气听上去却比他们还要诧异。
“陆老师你早预料到今天会有不对?”温筝有些茫然地问,随后消音了一会儿,不知道在电话那边做什么,再开口时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地继续求救,“那陆老师你告诉我应该怎么甩掉后面的人,我感觉他们好像离得更近了一点……”
后面的人?陆远书和沈琼宁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对视了一眼。
“你不是在说那个广告的事情?”陆远书问。
“广告怎么了?”温筝迷茫地反问一句,也顾不得深想,紧张兮兮地将自己现在的情况三言两语地大致说了一下,“每周的这一天因为要值班所以我都会晚上三个小时回家,现在不是天黑得早了吗,我今天回家的时候就想着抄条近路回去,走着走着感觉有点不对……有两个人我连着好几天碰见了,如果说平常是顺路的话,那今天还能碰见就有点奇怪了。”
“我又试着慢走快走,甚至在一个水果店里停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果然那两个人还在。虽然一路上也没经过什么特别偏僻的小路,但是……心里有点发慌。”
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沈琼宁稍稍扬了下眉,陆远书看了她一眼,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下意见,陆远书向电话那头询问:“你现在在哪儿?”
“街边的一家快餐店里面……”温筝忐忑不安地小声回答。
“待在那里别动。”陆远书问清了具体地址,站起身绕过沙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去摘衣帽钩上的围巾大衣,“我去送你回家。”
温筝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老师,往高里说也不过是在公众眼前显得有那么点脸熟,平常性格又偏于内向腼腆,应该不至于有人为了她这点身份而生出什么歹念。那在现在这个时候找她麻烦的,是不是可以断定和这个广告负面反响的幕后推手是同一批人?关键是这批人究竟想干点什么?
沈琼宁百思不得其解,无意识地注视着陆远书开门出去的身影放空思绪。等她一段思路整理完毕之后回过神时,四下一打量顿时吓了一跳。
秦鸣小朋友正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托着下巴直直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认真。沈琼宁抚了下被他吓了一跳的心口,好笑地去拎小孩儿的衣领:“你看什么呢这是?我脸上刚才长出花来了吗?”
“你脸上不能长花。”秦小朋友认真地说,“老师说花开出来需要阳光、空气、土壤和水,你脸上没有土,长不出来的。”
沈琼宁噎了一下……现在的小孩儿自然教育居然还挺好的?“哦,其实我每天都在默默地吃土,你没发现而已。那你刚才在看什么?”
“看望夫石呀。”秦鸣一本正经,“舅舅大晚上还出门去见别的女人,舅妈你看上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啊,你盯着舅舅的背影看了好久,舅舅走了又盯着玄关看了好久。”
“……”沈琼宁张口结舌地看了他一会儿,“其实我在透过你舅舅的背影想……”
“想那个女人究竟长得有多美?”秦鸣善解人意地接口,跑过来踮起脚安慰地拍了拍沈琼宁的胳膊,“舅妈不要灰心,你长得还是很好看的,如果你下次允许我刷完牙后吃两块巧克力我就站在你这边。”
这可是你自己过来的,怪不得我,沈琼宁假笑了两声,跃跃欲试地一撸袖子,打算逮着小孩儿再虚张声势地拍两下他身上肉最后的地方,秦鸣的反应倒是很快,见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后一溜烟就往外跑了好几步,找了个沙发当掩体又探出头来看她。
“我知道舅妈你心里不高兴。”他看上去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而后大义凛然地一挺胸脯,“要是打完之后舅妈你能开心一点,那你就打吧!病号今晚能多吃个冰淇淋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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