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宁有点发懵。
自从把陆父和陆母送走之后,陆远书就真的开始践行了他的豪言壮语,以比大学时期还要严谨的态度,认认真真地开始重新追她,两人经常性地会一起吃个饭,下了班也回同一个家,日子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她虽然偶尔会觉得这样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然而也没想过用这样一种突兀的方式打破生活的平静——
这孩子哪儿来的?
对面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都还认真地看着她,沈琼宁的视线从陆远书脸上毫不犹豫地扫过去,落在了面生的孩子身上。小男孩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精神,看上去胆子也不小,眼下正虎头虎脑地探着头好奇地看她,沈琼宁想了想,冲他和善客气地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小孩皱着鼻子,拉了拉陆远书的袖子。
“她是谁?”小男孩仰着头问,“你相好的吗?”
陆远书和沈琼宁:“……”
某种程度上倒也没说错,但是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
沈琼宁惊愕地和看起来同样张口结舌的陆远书对视了一会儿,过了几秒后者低下头,郑重其事地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以后不要总看电视,特别是不要和你妈一起看。”
小男孩:“哦……”
沈琼宁喝了口水压惊,放下杯子时朝陆远书扬扬下巴,点了点旁边坐着的小孩子:“这是谁啊?哦你先别说让我自己猜猜……你和谁的私生子如今被女方带着找上门了?”
陆远书:“……你再猜。”
“那就是你亲戚家小孩了。”沈琼宁莞尔,再次仔细地打量了对面的两个人一会儿,“你们长得能看出一点相似……当然,他比你顺眼多了。”
事实距离她的这个结论果然*不离十,毕竟她和陆远书碰见彼此之前都没祸害过别人,这些年他也没可能弄出个这么大的儿子。小男孩叫秦鸣,是陆远书一个关系颇近的表妹家中的小霸王,近期表妹夫妻俩要双双外派出差两个月,孩子又坚决不去幼儿园,思来想去居然想到了托付给陆远书代为照看,大抵是觉得陆远书夫妻俩暂时没有孩子,照顾起来方便些。
不过他们也就只是与陆远书熟悉,对沈琼宁的接触一直不多,心里对沈琼宁能不能愿意也打着问号。表妹夫妻俩就住在隔壁市,离得不远,也就是一辆长途汽车三四个小时的功夫,夫妻俩正在家里商量着把孩子送到陆远书那儿可不可行,决定第二天就打电话问问,结果路过父母房间的秦鸣惊闻父母要把自己抛弃送人,大惊之下——
悄悄翻出了自己的小金库,从家里搜刮出几样东西一揣,自己一个人长途跋涉地坐上车,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家出走找表舅舅去了。
这么小的孩子,字都不大认识,到底是怎么从隔壁市折腾过来的,简直是未解之谜。沈琼宁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秦鸣小朋友察觉到了沈琼宁的视线,老气横秋地朝她做了个没问题的动作,把自己背着的小包放在桌上。
“舅妈你放心,我好着呢!”他在刚才已经知道了对沈琼宁的正确叫法,眼下自来熟地把表舅妈的表字去掉,自信满满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从书包里往外翻东西,“我拿了家里的钥匙,我妈的手机,我爸的身份证和我们家的户口本,我爸妈跟我说有这几样东西我到哪儿都丢不了!”
沈琼宁已经从刚才瞠目结舌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听到这儿有点忍俊不禁,一本正经实事求是地说:“你还真丢不了,不过你爸妈基本也就告别出差了……”
什么样的家庭教育才能教出这么一个混世小魔王来啊?
弄明白秦鸣的来历之后,沈琼宁也有点又气又笑的感觉,他们今天中午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口碑颇佳的灌汤包店,沈琼宁一边往自己碗碟里倒醋一边笑吟吟地问他:“秦小朋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还打算继续离家出走吗?”
“不走了。”秦鸣小朋友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郑重地说,“离家出走有点没意思——我决定在舅舅这儿战略休整两个月,回去继续和爸爸妈妈长期抗争。”
还挺有战略眼光啊这小孩儿?沈琼宁笑着拿筷子戳他的脸,后者鼓着脸不高兴地躲开,沈琼宁锲而不舍,秦鸣东躲西藏,追逐间秦鸣小胖手乱挥之间一巴掌拍翻了陆远书面前的醋碟,陈醋飞溅毫不浪费地全洒在他身上。
哎呀闯祸了……秦鸣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抬头寻找盟友沈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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