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禹仅仅是淡淡的瞥过一眼,随后便打马前去。
玉奴这才微松了口气,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
……
马车抵达凌云寺时,天色已经大暗,凌云寺的主持携一干小沙弥早早立在寺院门前。此刻见人来了,便上前相迎:“老太太好。”凌云寺一向只接待皇亲贵族,主持自己也出身不凡,因此除了向与他平辈的魏老太太见礼外,其余的小辈都只是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魏老太太蒋氏,虽出身书香门第,但她本人却与“书香”二字沾不上半点的边儿。老太太如今六十有二,面容长相算不上出众,但身子骨却硬朗的很,精神头亦是十足的好。
她今日之所以千里迢迢的到此,不过是因这几日总梦见她那短命的冤家,想着他可是在底下过得不如意,这才夜夜来吓唬她。
头几日她还不当一回事儿,近两日来是一日比一日头昏体虚,她想着不能再这般任由下去,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魏老太太让两个贴身大丫头搀着,因身子抱恙,便笑得有些勉强:“叨唠主持了。”
主持自是态度谦和的与她寒暄,念及对方年迈,身子又有不适,便未在寺院门前停留过久。他道:“斋饭,热水,房舍等皆早已准备妥当,贵人们里边请。”
魏老太太笑应,示意小辈们都跟上。
玉奴紧跟着梅公子下了马车,她手上牵着弟弟,身后跟着挎着包袱的喜儿,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一边是男眷的房舍,一边是女眷的房舍,她不知自己应该到哪一边去。
按说她是女子,自然是要往女眷那一边去,只魏将军既让她跟着梅公子一道来,那便是不愿让她曝光在旁人面前,自然也包括殷大小姐在内。
玉奴抿抿唇,觉得还是跟着梅公子走算了。
用罢斋饭后。
梅延峰来到分给自己的房间,不大不小,歇个觉倒是可以。
只是他回头,看着身后紧跟的两个丫头与一个小男娃,好看的眉头到底一皱,随后有些头疼的在桌旁落座。看着几人道:“这是打算与梅某共处一室了?”
喜儿识趣儿的不说话,往玉姑娘身后站了站。
玉奴面上有些烧,她借着摸弟弟的头来缓解尴尬,垂着头细声说:“玉奴不知自己该去哪儿,就只能跟着梅公子了……”
梅延峰便在心里狠啐了啐好友,暗道你自己惹出的麻烦,到头来还硬塞给兄弟解决。这大晚上的,只得一间房,是要他二男二女四个人睡在一张炕上呢还是怎样?
他越是不吭声,玉奴便越是心中忐忑,不时偷拿眼睛去觑他,见他脸色一般,没有显出怒色,这才心中稍稍踏实一点。
过了一会儿,梅延峰迎上她的目光,将她逮个正着。
玉奴惊了一下,连忙收回目光,垂下眼。
房内再次陷入安静,又过了一会儿,梅延峰拿手指叩了叩桌面,总算是站起身:“得了,你三人在屋里睡,梅某便替你们看门。”
玉奴听后,又觉歉疚:“梅公子……”
梅延峰打断她的话:“别再多说,时候不早了,都洗洗睡吧。”说着便出了房,在门前立了一立,感受了几下山间的寒意后,到底不想苛待自己,去寻萧寒不提。
萧寒的房间便在隔壁。
坐了一日的马车,梅延峰亦有些困乏了,因此少见的没再调侃他。见他疑惑,便简单明了的说了自己出现在此的原因,随后洗漱完毕,不顾他意愿如何,直接就倒榻歇下。萧寒从未与人同床共枕过,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的,让他与女子同床都要了他的命,更别说还是梅延峰这个令他厌烦的男人了。
他洗漱出来便一直立在榻前,强迫自己几回都是徒劳,直到耳边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时,他方气的夺门而去。
山里寒意过重,他一出房,那股郁气便消散不少。散了一口气正欲进去时,不想远处便行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萧寒心里微沉,知道此刻退进去已经迟了,便只有硬着头皮立在原地。
等那身影走近后,他便恭敬的见礼道:“将军。”
魏光禹目光冷沉的落在他身上:“你立在这里准备做甚?”
萧寒手心内不断冒出冷汗,面上则平静的道:“梅先生在属下房中,属下不习惯,便站出来透透气。”
知他性子,魏光禹便勉强信他。他又将目光落在隔壁一间紧闭的房门上:“子峰一直在你房中?”
萧寒顿了一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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