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亲兵走近,低声回话。
季泽宇头也不回的道:“这里是战场,让公主回去。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怎么就不是本宫该来的地方了?”李贺兰的声音已出现在季泽宇背后。
李贺兰穿着一身银狐皮袄子,大红石榴裙行走时裙摆微扬,露出穿着嵌软毛的鹿皮软靴鞋尖儿。
她亲自提着个食盒,笑吟吟的道:“驸马多日不肯接受召见,本宫想念的进,就只好不请自来了。”
周围兵士们闻言都纷纷低下头,佯做自己没听见这露骨的话。
季泽宇面无表情的回眸,沉声道:“这里不是你能游玩的地方。回去。”
李贺兰面上的笑容一下就绷不住了,黑沉着脸抿着唇,刚要开口,季泽宇的副将就已笑吟吟的道:
“长公主息怒,是咱国公爷忧心战况,无暇考虑那么多。此处的确是危险至极,经常有流矢斜刺里出来,昨儿还有人死在城墙上呢,国公爷也是担心您。
“鞑子如今是看出咱们来咱们粮草不足,故意与咱们周旋让咱们消耗所剩不多的粮食,他们有可能很快就组织起一次进攻前来骚扰,刀剑无眼,国公爷若无暇顾及之下长公主被流矢所伤,您想国公爷该如何自处?是以还请长公主体谅。”
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让李贺兰心里舒坦了一些。
反正她自从认识了季泽宇,就没见这人有笑吟吟说话的时候,多早晚面对她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心里有气,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季泽宇对她那般冷淡是下了她的面子,是以这会子说话也带了刺。
“本宫还不是怕你饿死在墙头上?你要是有个好歹,老百姓就遭殃了。要么你当本宫愿意来这里吹冷风?拿去!”将食盒往前头一递。
季泽宇依旧理都不理,凝眉观察了一番,忽而转身就走,越过李贺兰身边时连个眼神都欠奉,沉声道:“所有人戒备。”
此话一出,便知是鞑靼又要有动作了。
李贺兰先是被冷落了生气,眨眼就被突发的战况给吓呆了。
亲兵顾不上许多,立即带着几个人护送着李贺兰下城楼。
而那精致的食盒谁也顾不上,就那么被放在了城楼上。
李贺兰下了城墙,就被半强制的带上了马车,直接送回了长公主府。
马车渐渐离开城门时候,城门外已有鞑靼人攻了过来。
一时间,守城的大周兵马与鞑子的喊杀声震天响,将李贺兰唬的呼吸都忘了。
这就是残酷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马车转了个弯,李贺兰即便将半拉身子都探出车窗,也不可能再看到城楼上的战况,可是李贺兰就是隐约觉得自己看到了在城门楼上的季泽宇。
又是一场激烈的守城战,全程不过一个时辰,鞑靼人就已退了。他们这段时间就是这样,似乎不是为了直接攻下京城,而是为了消耗掉京城守军们有限的物资和精力。
李启天得知消息,一时间也是焦急万分。
一个人在养心殿里来回踱步,就是贴身侍奉的熊金水,此时都不敢靠近逄枭跟前,生怕圣上一个不如意,就将他们者却内侍当成撒气桶。
即便此处距离城墙还有很远,可李启天依旧仿佛听见了鞑靼人的喊打喊杀声。他也是个马上皇帝,早年也是征战过的,可多年来养尊处优,李启天不但发福了,就是临阵对敌的策略也早就快忘个干净,一想到上战场,从前他会兴奋,可现在他想起来却十分抗拒,甚至有些抵触。
“朕只是想做个明君,怎么这样难,身为帝王,为何还不能由着自己……”李启天低声呢喃。他的话音回荡在屋内,引得熊金水几名内侍都纷纷低下头。
正在此时,外头忽然有个内监飞奔而来,扑通一声跪在菱花大门前,声音高亢喜气洋洋的道:“回圣上,有两支亲王的队伍抵达南城门!”
李启天大喜过望,“快快快,开城门,让他们直接走城里去北门接应季岚!告诉他们,一切以季岚的指挥为主!”
“是!”内侍转回身,连滚带爬的跑了。
“真是老天开眼。”李启天一击掌,想继续留在屋内,却又觉得坐立不安起来,“快,预备快马,朕也要去北城门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