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就被震的目瞪口呆。
安分守己?意思就是要她将这件事彻底忍下吗?
她再也不能依靠宗族施压,要求严惩秦宜宁了吗?
难道她被欺负了,她就只能忍吗?
风吹乱了众人的头发,卞若菡的模样呆滞又震惊,她的鬓发被吹的更乱。
孙嬷嬷与马大人交流片刻,皇后一行的车马已经开始启程。后头跟着的则是鞑靼进攻的长队,马大人则是一直坐在马上与皇后说话。
眼看皇后的队伍顺利启程,陆衡见状,将卞若菡一把拉倒了后头,不再让她去乱说话。
辉川县虽是个商业发达的大县,可本地的百姓却不很多。只是这时并不多的百姓也都围绕上来,他们已经知道辉川县的雨水停下来,正是因为当朝皇后特地吃斋念佛给他们祈祷。
对于如此仁善的一国之母,百姓们心里都是佩服的,此时都纷纷跪下,大声说着“娘娘千岁,身体康健。”一类的话。
皇后听见呼声,掀开窗纱回头看了一眼,城门口处,许多百姓都在跪地大声呼喊着“皇后千岁”!
这样的场面,就是个铁石心肠之人也会动容,何况是皇后这样一个心底柔软的女子?
她是皇后,是国母,她的一言一行代表了皇家,也代表了她的教养。
此时此刻,在百姓们的欢送声中,皇后更加坚定了心内的底线,她对这里恋恋不舍,是舍不得与逄枭相处的时间,但他们必定不会有个好结果,她此时就该理智一些,有些事藏在心里去会为一辈子也会很美好,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了。
皇后与思勤一行人,被马侍郎护送着离开辉川县。
直到人影已经看不见了,百姓们才议论着各自回了家。
逄枭拉着秦宜宁的手回到马车,吩咐了人启程回府。
陆衡这厢也懒得再做什么与逄枭和做的同僚相处融洽的样子,也吩咐府中下人:“扶着夫人上车,送回府中去,好生伺候。”
卞若菡的禁足还没解,今次能够离开送行已经是她苦求而来的结果。她倒是想叉着腰在皇后跟前闹一场,可很明显,她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卞若菡奄奄的,也懒得再与陆衡争辩,悄无声息的回家去了。
王府,秦宜宁与逄枭请了徐渭之和谢岳到后院的花厅说话。
逄枭开门见山的道:“圣上的意思,雨既已停了,那便要开始动手修建皇陵了。我是督办,这事办的好与不好将来都是我要扛着的,所以既辉川县的雨已停下,那便是真的要开始着手去做。”
“王爷说的是。”秦宜宁眯着眼道,“圣上如今必定是着急了,否则也不会将忠义伯也留下来。忠义伯不是上疏要彻查石料吗?他查石料时咱们就不好动作了。万一扰乱他的进度怕是不好。”
“的确如此。不过这只是眼下第一个难题。”逄枭笑着道。
秦宜宁惊讶的挑眉,“怎么,还有什么其他事是我不知道的?”
“这正是我今日想说的。”逄枭去桌边取来一本册子。
“这是前些年陆陆续续修建皇陵时的记录。”
秦宜宁接过,简单翻看,便知道这里面记录的是民夫修建皇陵时的一些事,比如民夫用了多少银两吃了多少粮,民夫们当时的反应为何。
“只从册子上看,民夫的生活应该比在家时候要好的多。来修皇陵还能管饱,好多人在家乡可是舍不得吃粮的。”
“是啊。”逄枭颔首,“可是如今天气也清朗多日了。我与陆衡出京就着手征的民夫,到现在也没有抵达。”
秦宜宁一听就愣住了。
的确如此,民夫没有抵达,圣上吩咐的尽快开工便无法执行。若是耽搁了正经事,圣上怪罪,那可就实打实都是逄枭的罪过了。
毕竟,逄枭才是修建皇陵的总督办,而陆衡不过是个知县罢了。知县虽该配合逄枭行事,却也不必承担主要的责任。至于前几任的知县倒了霉,那都是因为督办若要贪墨银子,是越不过知县的,知县会因为种种原因被拖下水。
“民夫没有抵达。可清楚是什么缘由吗?”徐渭之从秦宜宁手中接过册子翻看。
逄枭道:“此番发民夫,本地与周边各县都有选入,除了辉川县外,临近的丹福县较为富庶,壮年男子较多,有四成人都是选自丹福县,剩余的人是周边其他几个县的。如今这些人似都约好了,没一个县的民夫抵达。”
秦宜宁犹豫的道:“这民夫之事并不是小事,他们都没有赶来,那可是要顶着抗旨不尊的罪名的,抗旨的后果他们心里都清楚,即便这样也不肯来,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