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呆呆的看着孙嬷嬷,好半晌没有说话。
冰糖手里的木梳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孙嬷嬷,你是说,我父亲被人杀死了?”
孙嬷嬷不忍的别开眼,沉重的点头,“圣上方才在坤宁宫与皇后娘娘说话,赶上有人来回圣上的话,皇后娘娘在旁边听到了一耳朵,当时圣上急忙就走了。皇后娘娘便吩咐奴婢来告知您一声。”
犹豫了一下,孙嬷嬷又道:“其实娘娘说了,圣上兴许会将这件事告诉您,也犯不上她提前告知的,但到底想着与您的情分。”
最后这一句话便很有深意了。
圣上兴许会告诉她,那就说明有很大的可能是不会告诉她。
若是李启天执意想将她留在宫里,那么不告诉她秦家出了事,她便没有告辞的理由了。反正只要她还在宫中,只要李启天想,她就完全没有渠道得知外面的消息。
秦宜宁唇角抽动了一下,干涩的眼缓慢转动,眼底已经一片红,声音艰涩道:“多谢皇后娘娘。请嬷嬷转告皇后,臣妇一定小心谨慎,不会叫人怀疑到皇后头上的。”
听秦宜宁这么说,孙嬷嬷嘘了一口气,不由得笑道:“王妃是明白人。那奴婢就告退了。”
“寄云,帮我送嬷嬷。”
“是。”
寄云客气的将孙嬷嬷送了出去。
秦宜宁双手交叠在膝上坐在原位,看着妆奁镜中自己的脸。
所有人都说她的长相与少年时的父亲像了七分,只不过现在父亲的年纪大了,又蓄了须,在初生皱纹的脸上已经找不到稚嫩和俊俏,变成了经岁月沉淀后的儒雅和从容。
秦宜宁的手指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
一滴眼泪从赤红的右眼中滑落下来,滴落在手心,很烫。
父亲死了?
她想尽办法往外传递消息,找夕月的人求救,到底还是没来得及吗?
李启天在勋贵面前装傻充愣,脸都不要了来处置她,那么父亲那里,就很有可能也同时动了手。这短短的二十几天,夕月的人或许根本就来不及走出沙漠……
脑子像是僵住了,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秦宜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的却是父亲。
当初她刚刚回家,母亲怀疑她不是她亲生,对她百般刁难,祖母和姐妹们也不喜欢她,虽然父亲起初也并不会将感情外露,身为男子,也不会去搀和内宅中的事。可是在她每次遭遇困难,每次她被卷入朝廷斗争时,一直都是父亲在教导她,帮助她。
她是父亲唯一的孩子。父亲也不在意她是个女子,将她当做儿子一般去培养。在别人身上感受不到的爱惜,父亲第一个给了她。
这样好的父亲,真的不在了?
秦宜宁不停的抹着脸上的湿润,可怎么都擦不干净,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