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抬起冰凉的双手捂着脸,滚烫的泪水沿着指缝滴落在被面上。她的心中盛满了恨意。
“如果我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昏君拼了!”
双手渐渐成拳,掌心被指甲掐出了弯弯的白印,秦宜宁眼中有泪,更有无边的恨意和锋锐。
“我只在这里担心,只在这里哭有什么用?这一切都不能帮助我父亲。我要想办法救他,就算救不了,我也要让昏君偿命!”
冰糖在一旁看着秦宜宁,她那近乎疯狂的模样着实让人心惊。不过这样坚强,总比完全慌乱了手脚好。
因为眼下不只是秦槐远在外有危险,秦宜宁在宫中的处境同样危险,只一味的伤心,很可能慌乱之下连自己也搭进去。
“王妃,您能振作就好。无论您要做什么也要先保证自己才能做得到。”冰糖劝道。
秦宜宁接过冰糖递来的锦帕摸了一把脸,“我是真的慌了。可见我也不是铜铸铁打的,从前我还想自己不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呢,现在还不是……”
“王妃,您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说别的,您已经在事发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没有耽搁时间,您已经尽了全力了。”
冰糖没出口的话是,即便秦槐远出了事,秦宜宁也已经尽了全力,着实不必自责。只是这话她着实没办法说出来去刺秦宜宁的心。
秦宜宁披衣下了地。
“寄云回来了吗?”
“还没有,外面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传来,便是好消息。”她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御书房那边有什么消息。如果为了送信将寄云给搭上,她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王妃再休息一会儿吧?”
“什么时辰了?”
“刚过三更天。”
秦宜宁摇了摇头,靠着床柱发呆。
许久,她才低声道:“寄云不会有事的吧?”
“不会的。寄云的功夫那么好,躲避几个侍卫还是很容易的事,再说了,咱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雨,最后还不是都化险为夷了?当初妖后还要吃您肉呢,我被吓的做了好久的噩梦,最后不也是被您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秦宜宁闻言一愣,想起当初在大燕时的那些事,虽然称不上那些都是好的记忆,却依旧让她有一种淡淡的怀念。
“是啊,那么多的坎儿,咱们都能走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也一样。”
“对。王妃您要相信老爷,也要相信王爷,这天底下的男儿,有谁会比老爷更聪明?又有谁会比王爷更肖勇?能遇上比他们两个厉害,怕是比登天还难。纵然有一时半刻的为难,他们也一定能够支撑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