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有外人,就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了。”
才一年不见,皇后的鬓角竟然有了几丝华发,人也比之前更憔悴了。厚重的华服和头上璀璨的珠翠没有增添她的容貌,反而显得人更加憔悴,似乎根本就层担不起这般的富贵。
秦宜宁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能不配位,其实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不是说皇后没有能力,而是从一个寻常的小富之家的妇人,一跃成为一国之母,所要接受的变化和要一瞬间学会做的事情都太多了。
更何况,素来就有那么一句“悔教夫婿觅封侯”的话,李启天膝下单薄,所以妃妾是左一个右一个,加之皇后本来就不是什么容姿绝色的女子,年纪又已经不小了,从前李启天还没做皇帝时,皇后又跟着过了不少提心吊胆的日子,女人日子过的不顺心,自然老的更快,李启天就越发会喜爱那些年轻貌美的妃妾。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注定,李启天至今只有一个嫡子。
秦宜宁心念电转之时,已起身恭敬的垂手而立,“皇后厚爱,臣妇感激不尽。只是尊卑主从有别,臣妇不敢造次。”
皇后微微一笑,拉着秦宜宁在自己下手位预备玫瑰椅子坐下,吩咐贴身侍奉的宫女奉茶来。
“王妃不必拘谨,当初圣上与忠顺亲王是拜把子的弟兄,家里经常来往,相处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只是现在国朝建立,他们天各一方,又都在忙着,从前那般相处的机会倒是少了。”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题略微敏感,皇后转而又笑道:“本宫的意思是,当初那般的关系来算,你我二人就仿佛一家子妯娌一般,是以没有外人时,王妃着实不必过于拘束了。”
秦宜宁笑着应下,道:“是,臣妇明白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心怀仁慈,这是臣妇的福分,也是天下女子们的福分。”
皇后笑了笑没有再强求什么。
秦宜宁太过小心了。
而皇后也明白秦宜宁如此小心的原因。
李启天与逄枭之间存在龃龉,皇后并非不知。
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颠簸,尤其是登上后位之后,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宫里就没有一个可以真心相待的人,包括自己的婆母和小姑都是如此,就更不要说那已经做了皇帝的丈夫了。
皇后时常会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甚至都会幻想,如果李启天不是皇帝的话日子会过的如何。
尤其是经过上一次的宫变,太后和长公主都只顾着自己 ,根本就不管她身怀六甲,被栗郡王关起来结果会如何,忠顺亲王妃是个外人,还能挺着肚子冒险入宫来送信,告诉他们圣上的消息,可太后与长公主,一个是圣上的亲娘,一个是圣上的亲妹子,他们却都惧怕了,最后还不是要让圣上等着人来营救?
她跟着圣上吃了那么多的苦,可是到头来,还不是恩断爱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