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却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摆了摆手道:“你不必多言。我知道你的心意。只不过我也着实累了。”
郑氏的目光落在了逄枭俊朗的面容上,笑了笑道:“何况你如今有了这样一个依靠,我也就能够放心了。起先我担心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你会受委屈,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也都有了自己的依靠和陪伴,前途不论多艰难也有人相互扶持的陪着你们走下去,我这个老太婆也就可以放下负担,安心的颐养天年了。”
郑氏的眼睛看着逄枭,可是话却是在对秦宜宁说,也是在对着远在天边的孙氏说。
秦宜宁听着外祖母如此感慨,竟有几分英雄暮年的悲凉之感。
郑氏却是想得开,并不多在意,道:“我如今手中没有如青天盟这般的手下,不过也经营了一些人脉和势力。就如同当年的青天盟一样,他们彼此之间都有一些利益关系,回头我将人交给你,你可以将他们为你所用,但是也要留心别被反伤到。”
“外祖母,我……”
“别拒绝。”郑氏笑着拍拍秦宜宁的肩头,道:“多一些人手没有坏处。我知道以你的能力,驾驭这些人是做得到的。你平日里只管差遣他们,当他们遇上难题时你帮衬解决一番,来来往往,时间久了也便如同你手下那些人一样了。”
见郑氏执意如此,秦宜宁轻声叹息着点了头。
欠下的情太多,只能往后慢慢的回报了。
郑氏毕竟上了年纪,在牢狱之中受了苦,身子吃不消,将该说的该交代的话都说完,她便有些精神不济了。
秦宜宁与逄枭退了出去,也不管今天是不是除夕,只不去打扰郑氏,让她好好的休息。
逄枭和秦宜宁回到卧房时,乳母们正抱着两个哥儿在屋内散步。
逄枭见了儿子,喜欢的眼睛发亮,笑眯眯的凑了过去将带着虎头帽的昭哥儿抱了过来。
“哎呦,让我瞧瞧我们昭哥儿重了没有?昭哥儿,还认识不认识爹爹了?”
昭哥儿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呆呆的盯着逄枭,随即就向一旁的秦宜宁伸出了小手,挥舞着手臂拧着身子,显然是不想在逄枭的臂弯里呆,执着的要找秦宜宁。
逄枭又心酸又无奈,被迫出门,亲儿子都不认识他了?
“昭哥儿,爹爹在这呢。”逄枭亲了昭哥儿一口,微生胡茬的下巴刺刺的,昭哥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乳母吓的不轻,生怕王爷怪罪,想去接过孩子又不敢接,偏偏晗哥儿听了哭声,自己也咧着嘴哇哇大哭起来,乳母当即手忙脚乱。
秦宜宁忙将昭哥接过来,口中哼着熟悉的调子,不过呼吸之间昭哥儿就不哭了。窝在秦宜宁的肩头,挂着两泡眼泪鼻涕委屈的抓着秦宜宁的头发不放。
逄枭无奈的叹了一声,委屈的道:“儿子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秦宜宁被他那语气逗笑了,“多大人了,还在意这些?孩子们还小,你又不修边幅的,还这么长时间没在家,孩子认生也是有的。你往后多陪陪孩子,他们自然就跟你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