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身子重,自然不会在这等事上为难了自己,当即便屈膝谢恩。
“还傻愣着?快去扶着你媳妇上来。”李启天甚至不让她将礼行完,就催着逄枭,语气亲昵,仿若自家亲兄弟。
逄枭笑着应是,索性跳下车,将秦宜宁轻松的抱起放在了马车上,随即自己也挨着她坐下。
马车十分宽敞,乘四个人还有许多空间。
李启天端坐正位一路逄枭和季泽宇低声说着话,期间也没有怠慢了秦宜宁。
秦宜宁看得出来,在不得不暴露自己的势力之后,李启天就不再将她当成一个臣妇,而真的将她当成与逄枭、季泽宇一般的得力干将来看。
不多时,一行人顺利的进了宫门。
秦宜宁禁不住撩起窗帘往外看去。
黑夜中红色的宫墙和地砖还布有一道道深褐色的痕迹,甚至还有宫人和侍卫们倒在地上来不及清理的尸首。
木质车轮在寂静的宫道上滚过,发出一阵阵响声。因为周围漆黑又弥漫着血腥味的环境,一切都显得阴森诡异。
皇宫这种地方,素来都是累积怨气的。
“宜姐儿,别看了。”逄枭揽着秦宜宁的肩膀扳正了她的身子。
这个时候,可能除了李启天,马车中其他三人就没有一个心里好受的。如此伤亡在李启天的眼中可能不值一提,尚会觉得夺回皇位才死这些人很划算。事实上秦宜宁与逄枭商议出的这个计策,也的确是夺回代价最小的一个办法。
然而亲眼看到被血染红的砖墙和地面,甚至如逄枭和季泽宇,亲眼看到曾经跟随在身边的亲随就竟是死在这么一场权力阴谋里,却不是真正血洒疆场,他们心里的痛,又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
“圣上。”马车外,虎子道,“皇后娘娘此时正在太后宫中,圣上是先去御书房,还是先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
李启天看了看天色,想了想才道:“自然是要先去给太后请安的。”
“是。”虎子吩咐道,“摆驾慈安宫。”
马车沿着宫道一路去往慈安宫方向。
守在慈安宫门前的侍卫,远远地看到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在侍卫的簇拥之下缓缓而来,便都上前行礼。
有机灵的内侍后退几步,转身撒丫子就往太后跟前去送信,高声欢呼道:“太后,皇后,圣上回来了!”
太后此时正守着一盏绢灯,接过宫人递来的冷帕子敷哭肿成桃子的眼睛。闻言激动的站起身,险些将宫灯给掀翻。
“你说什么!当真是圣上吗!若敢哄骗哀家,哀家要你命!”
“奴婢不敢撒谎,真的是圣上回来了!”小内侍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
皇后已经站起身,由身边的宫人搀扶着走向殿门,眼泪不停的在眼圈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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