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之时,美目扫过陆夫人身边的青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
这人年约二十五六岁,气质卓然潇洒,坐姿慵懒闲适,举手投足透着一股雍容矜贵之气,虽气质出众,但丝毫不带有攻击性,给人温润如水的感觉。第一眼看到他,注意到的绝不会是他的五官,只单凭气质,便已叫人不自禁垂眸不敢与之对视了。
秦宜宁心里莫名涌上一个词——世家底蕴,贵气天成。
陆夫人此时已被众人笑的面红耳赤。素来骄傲跋扈惯了的人,就是安阳长公主见了她都要叫一声姐姐,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般嘲笑!
陆夫人咬牙切齿的冷声道:“我看你是摆明了要与我陆家为敌!”
秦宜宁眨了眨长睫,笑道:“世家的底蕴,从不在借势压人之上,而在于岁月沉淀下的雍容和练达,如你身边这一位便是如此。而你……自爱自尊,方可得爱戴和尊重,可不是靠嗓门高加恐吓得来的。”
陆夫人气的狠狠一拍桌子,愤然起身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被人玩够了的破烂,你不找个犄角旮旯的躲起来,还敢在外头走动,既是个脏货色,就别外面丢人现眼,平白的惹人讨厌!”
秦宜宁目光微寒。
小满和小雪二人已站在了秦宜宁面前。寄云和冰糖也都怒目而视,仿佛只要秦宜宁一句话,他们就能将陆夫人撕了喂狗。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谁料想开口的却是那青年。
“环堂妹,你过分了。还不给这位姑娘道歉!”
陆夫人一愣,随即惊愕的看向那青年,不可置信的道:“衡二哥!你怎么能这样帮着外人!”
陆衡站起身,他高瘦的身形和不怒而威的气势,只一眼扫去,就将陆夫人压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质问来。
她怎么忘了,陆衡不是她的亲哥哥,而是宗族中的堂哥,算起来,就是她家也只是陆家旁支之中的一支,陆衡却是陆家本家长房的嫡次子,她亲大哥见了陆衡也是要恭敬讨好的。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对陆衡大呼小叫起来!
瞪了一眼一旁看热闹的秦宜宁,若不是她故意刺激,她又怎会如此失态?
陆夫人越发的恼恨起来。
陆衡蹙眉道:“想不到你在外行事竟如此嚣张跋扈。方才这位姑娘的话说的不错,世家的底蕴素来不靠以强压人,你在外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将陆家数百年的名声都糟蹋光?你父兄也不知管管你,就由得你胡来,还敢颠倒黑白诓我过来。”
陆衡就连数落人,声音都是优雅温和的,不见他拔高声音,也不见他加快语速,可能距离稍远一点的根本就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可他不怒而威的气势,愣是让陆夫人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衡二哥莫气,是我鲁莽了。”陆夫人难得的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