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心思敏锐,知道外祖母是想探看秦家的态度。
她不想让父亲被误解,也不想父亲默默做的那些事真的成了默默为之。
“为了今天,咱们所有人都不知尽了多少的努力,今日终于能够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我父亲说,只有报了仇咱们所有人才能继续安心的将日子过下去。我们家是如此,孙家也是如此。幸而老天有眼,恶人都不会有好报!”
曹国丈闻言,倏然狠狠的瞪向秦宜宁,眼中的凶光仿佛恨不能化作实质去扎秦宜宁几刀。
秦宜宁却一点也不怕,仿佛在安慰曹国丈,笑着道:“您老人家放心,您的一家人,如今都已经死绝了,您下去了也不会孤单的。”
曹国丈睚眦欲裂,嘴角渗出血来。
秦宜宁蹲在了曹国丈的面前,“您是不是得知宁王进城,就从密道逃了?您逃走时,不是已经想到您的一家子必死无疑了吗?啧啧,您这样的,也真是爷们儿!好汉!真是成大事者心狠手辣!其实您要是当时告诉您家里人一声,让大家一起逃,或许还真能趁着城中大乱而逃出去几个,你曹家也不至于断了根。”
秦宜宁抓起地上一把土,洒在曹国丈一直瞪着自己的双眼,曹国丈立即疼的闭上了眼。
“只可惜啊,你太自私,所以你们曹家如今也只能被连根拔起了。放心吧,你的死法,绝对不会比曹雨柔舒坦,也算全了你们的父女情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说到此处,秦宜宁压低了身子,带着笑意的声音穿入了曹国丈的耳膜。
“您知道,您最大的失误是什么吗?
“您大概不知道,宁王送给您的法帖和珊瑚,都是我们家的吧?”
曹国丈闻言,倏然瞪大了眼,再也顾不上沙土眯眼,隔着一层泪水狠狠的瞪着秦宜宁,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低吼。
秦宜宁却是爽快的笑了起来。
“所以说,你这种脑子,千万不要试图与我父亲斗智!你以为你用户部贪墨的案子将我们家狠狠压制住了吗?起先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直到我在父亲的书房里不见了他心爱的颜真卿真迹,再想到你对书法的喜爱,再联系宁王忽然跑去你门前示好,我就猜到会有现在了。曹炳忠,你死的不冤。”
“呼、呼!”被点了穴的人说不出话,身体也动弹不得,只有喉咙能够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嘶吼。
曹国丈明白了,可是也明白的太晚了!他对自己太过于自信,所以低估了“智潘安”的存在。他忘了,智潘安的智慧并不是浪得虚名!
晚了,一切都晚了!
众人听了秦宜宁的话,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却也知道曹国丈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因为中了秦槐远的计。
至此,所有人对秦槐远都没有了怀疑,只剩下感激!
“打死他,打死他!”
女眷们再也忍不住,一拥而上,对着僵硬在地的曹国丈拳打脚踢,甚至是狠狠的用牙齿撕咬他身上的皮肉,咬的鲜血喷溅也不肯松口。
大舅母干脆抓着曹国丈的头发狠狠的往地上撞去。
“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还我夫家的命来!你还给我鸣哥儿的命来!”
孙氏则是寻了一根门闩,狠狠的砸在他的腿上和身上。
他至今也忘不掉孙家被抄家当日,在定国公府门前与父兄的诀别。从那以后,家族的破败成了她所有厄运的缘由,父兄的亡故让她没有了依靠,成了她无数夜里哭着惊醒的噩梦。
早已无处可以宣泄恨意,今日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