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郑先生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您觉得,本王还是当日那个可以任凭人摆布的毛头小子?”
任凭摆布?
他竟然这样想?!
郑培面色越发紫涨起来,“小王爷这话是何意思?摆布二字老夫可担待不起!您也别忘了若不是老夫与皇上提起,您如今……”
“若不是郑先生当初与皇上提起,我如今还叫姚逍遥,还在小城孝顺母亲和外公、外婆,还可以简单的经营个小饭馆,高兴了就炒几盘菜,郁闷了就叫几个好友去吃酒游玩,即便不能位极人臣,不能大富大贵,可也会快快乐乐、衣食无忧的终老。我不会小小年纪就被扔进满是残肢和鲜血的战场,不用顶着猜度和压力在夹缝里求存!更不会被一个下人当做孙子来呵斥!”
逄枭一番话,说的虎子虎目含泪,说的郑培面色也白了。
“你跟随本王,却摆不正身份,还当本王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少年吗?既然你已经将本王拉进了这个圈子,本王也靠自己的努力爬上了这个高度,那么一切就由不得你们摆布了!”
“不要说什么杀父之仇,本王从来就没见过父亲,也没有那种善妒恶毒的嫡母,本王对逄家没有丝毫的感情,本王甚至一开始就姓姚!是你们为了扯逄中正的大旗,硬要本王改了名字!”
“你……”
“难道本王说的不是?你们利用够了本王,没想到本王会脱出掌控吧?你也可以在给圣上的密报里就这样写,将本王今日的话都告诉圣上!”
郑培双眼倏然瞪圆,嘴唇发抖,身上也抖了起来。
他知道了!想不到他都知道了!
虎子不敢置信的望着郑培,喃喃道:“郑先生,您……您怎么会……”他心目中一直忠心耿耿一心为了王爷的人,竟然会是皇上安排在小王爷身边的奸细?
逄枭冷哼一声坐回原位,气势凛然的道:“郑先生,本王留你性命,是看在父亲面上。到底你也算对父亲忠心耿耿了一辈子。但是本王警告你,不要再动秦四的主意!也不准在本王面前对她不敬!手伸得太长,仔细被剁!”
郑培多少年来就是备受关注的人,身份在军中也是超然。想不到逄枭竟会如此毫不留情的对他申饬。
他面子上挂不住,气的语如溅珠一般:“小王爷怀疑我不忠诚,我也无话可说,可小王爷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仇人之女……”
“当年父亲功高震主,早就被昏君忌惮,否则一个有迹可查的小小离间计,怎会要了父亲性命?你明知道昏君只是借了个引子罢了,真正的仇人从来不是秦蒙,而是昏君!如你这般迁怒秦蒙一家的行为,根本就是恩怨不明的无能表现!”
“父仇,本王早就报了!本王灭了北冀,杀了昏君,当年撺掇昏君的奸臣本王都抓来一个个千刀万剐!杀的北冀旧臣直到现在还恨本王,背后骂本王是煞胚魔鬼。若是本王这么做都不算报复仇,那什么才算?难道像郑先生这样恩怨不分去迁怒一个襁褓中的女婴就算吗?若说本王不忠不孝,那郑先生这般在本王与圣上之间摇摆不定,就算忠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