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夫人看了看秦宜宁,机智的不肯接三太太的茬。
倒是躺在罗汉床上的六小姐蹭的一下坐起身来,怒瞪着三太太。
她毕竟是晚辈,且还是几次三番被父母罚禁足的庶女,不敢与掌握经济命脉的三房为敌,就只能冲着秦宜宁撒火。
“四姐姐当然厉害了,如我们这般的寻常闺中小姐,哪里能及的上四姐这般见多识广。”
一句“见多识广”,含义简直包罗万象。
结合如今秦宜宁刚刚陪同和谈,去时还是当做美人献给大周主持官员的经历,这种“见多识广”,在闺秀们眼里就成了最大的污秽和贬义。
六小姐的话,说的众位姐妹有蹙眉的,有担忧的,有嫌恶的,还有如秦慧宁这般噗嗤一声笑出来的。
就连屋内伺候的婢女们看这情况也都有些绷不住的脸红。
若是个寻常女子,这般情况,当真恨不能羞得找个地缝去钻,说不得那些承受能力差一些的,当即就要撞柱、投缳以证清白了。
秦宜宁却只是笑着,“六妹妹谬赞了,我的确是多见识了一些场面。且不说六妹妹自小长在家中,不得见外头生存的艰难,便是两国和谈之时,父亲舌战群儒的英姿这种合该被列入诗书的场面,我也是亲眼见识过的。姐姐不才,倒真是比六妹妹见识多一些,胆子嘛,也略微大了一点点。”
四两拨千斤,将众人的注意力再度放在六小姐吓尿裤子的事上。
六小姐的脸“腾”的红透,瞪着秦宜宁眼中很快聚集了眼泪。
秦宜宁忙哄道:“六妹妹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我父亲和谈成功,荣耀史册,这是咱们家的大喜事,六妹妹哭什么呢?还是你介意……你那点事儿?不打紧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的事谁会在外面胡说呢,就是祖母疼惜你,也不会让人乱说的。”
六小姐气的眼泪直流,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越是这么说,就越证明六小姐尿裤子的事这会子已经传遍阖府上下了。大家不说,可是大家都知道了啊!
老太君摸了摸发疼的额头,怒斥道:“都安分一点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有心斗嘴!不能为家里分忧,只会惹是生非,要你们这群没有用的丫头片子何用!”
见老太君动了气,所有人都起身恭敬的行礼。
“老太君息怒。”
六小姐也抽噎着下地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老太君拧着眉,刚要斥责,秦嬷嬷就将添好了烟丝的黄铜烟袋锅子端了上来。
老太君的注意力被转移,一口闷气也憋在了心里,吸了几口烟才舒坦了几分。
秦宜宁适时地笑道:“老太君莫担忧,我才刚与父亲见了面,父亲此时跟着入宫去,想来宫中是有宴会,不多时便要回府的。到时您自然可与父亲团聚了。”
她察言观色,见老太君面上虽稍微喜欢了一些,但照旧还是皱着眉,便又道:“咱们家里,如今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势了。父亲此番立下不世之功,皇上必有奖赏,到时候光耀门楣,也是老太君教子有方啊。”
这话说的老太君心里熨帖了不少,吧嗒了几口烟袋“嗯”了一声,算是平息了怒气。
见秦宜宁几句话就哄得老太君喜欢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