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出人头地,皇家都已经降下圣谕,盖省亲别院,迎宫妃回家。这不仅是给元春长脸,也是给自家长面的事情,但是贾政却上折给拒了。而且国库欠银,就算要还,也该是继承了老国公爵位的大房来还,凭什么把他们二房算在里面?他一句话,就把自己这么些年管家,辛辛苦苦攒下的东西和嫁妆去了大半,王夫人心疼的滴血,原本她只觉得贾政没本事,整日只知道里和清客们谈文论画,其他什么都不干不了,凭借祖荫做了官,但是这么些年下来,靠着府里的背景和王家的势力,只升了半级,连个诰命都给她挣不来,实在是无能的很,但是现在看来,不仅不是个能成事的,反而是个坏事的,坑了她还不够,还要坑她的一双儿女,王夫人气得要死,明明贾政还和她谈起过元春归省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变了想法,而且事先也没和她商量一下,就上了折子,这让王夫人怀疑,贾政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所以犯了糊涂。
至于李纨,自从贾珠死后,她关心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儿子贾兰,一个就是手里的银钱。只是因为是寡妇身份,不引人注目,再加上她行事低调,而且只要不损害她的利益,所以乐得做好人,因此以至于府里都觉得她跟个菩萨似的,忽略了她的吝啬,手紧到几乎一毛不拔的地步。如今贾政这一弄,李纨损失不小,这简直如同割了她的肉一般,对这个公公她可是满腹怨气,因此听到贾母说到荣禧堂议事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躲开,并且把迎春她们都带了来,面对贾母的询问,则以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位姑娘的房里也被拿走不少东西,如今人心惶惶,未免几位姑娘瞎猜疑,所以才把她们戴了回来。
至于贾赦、邢夫人、贾琏和凤姐虽然对贾政的心思复杂,但是都有共同的情绪——愤怒。谁让贾政做事不地道呢……
落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贾政进了荣禧堂,她附在贾政奏折上的那份详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那可都是她半夜不睡觉,辛辛苦苦挖地洞挖出来的。而且为了做到没有遗漏,万无一失,她可是又挖地洞到账房,将荣国府几代的账本全都翻出来,将府里贾母等女眷的嫁妆单子翻了出来,又一一到屋里去比对,她容易嘛!本来落春是想着把这些东西都收到空间,然后想办法变卖,只是因为东西太多,而且她又是一个稚龄弱女,实在是不好出手,因此想了又想,想到元春省亲这样的大事,贾赦和贾政这对兄弟应该会上折的,所以又偷偷跑到这两人的书房,找到两人写有字的纸,暗自模仿练习这两个人的字体,为了能够尽快练好,,落春在空间里练习得手腕都肿了。好在不负她一番辛苦,终于看到成果了。
贾政不等贾母开口,抢先向贾母请罪,然后说道:“今日只是,都是儿子莽撞,没有和母亲说一声就擅自做主才会如此。只是儿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家欠国库银子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问题,皇上一登基就下旨追缴欠款,作臣子的忠君体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乃是分内之事,所以儿子在知晓母和哥哥没有还银之意后,就没有禀告母亲,也没有知会大哥,偷偷上了折子。儿子惹母亲生气了,是儿子不孝,请母亲责罚。”
一番话,将贾母的问责堵了回去,让贾母说不出话来。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贾政在忠孝不能两全的情况下,选择了为皇上尽忠,这理由强大无比,冠冕堂皇,贾母只觉得半口老血堵在了嗓子里,生生的被噎住了,不能说贾政半个不字,还得强笑着赞道:“没事,没事,你做得很对,正该如此。”然后,嚯的一下从座位上起来,一句话也没说,拂袖而去。
作为贾家最高主宰的贾母已经把这事情定下了基调,下面的人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了。贾赦想到自己的损失,心疼得直哆嗦,用手点着贾政,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好!老二,你厉害!你牛!”对着贾政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气哼哼的走了。
落春看到本来应该众矢之的贾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事情给化解了,又是惊讶,又是赞叹。不过转而一想,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贾政又怎么可能鸠占鹊巢,以二房的身份牢牢的把握住府里的大权,并且以工部员外郎不过五品的官员身份在外面取代贾赦代表荣国府呢?所以像这种占在大义上冠冕堂皇的话应该是他最擅长的吧?只是以前他都用来对付大房了,现在则是在府里无差别对待了。
落春看着觉得松了一口气的贾政,不为人察轻笑了一下,以为这就结束了?错了,这才刚刚开始,后继还有呢,而且会比这个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