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就在咫尺之遥,琴音很准,和弦的转换却十分生疏,几个颤音也没弹出来,显然不是cd,一听就是三脚猫。
顾苏朝着琴声处走了几步,困惑地看着那扇隔着的木移门。
她缓缓地拉开了移门,入目的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琴盖被支架撑起,挡住了弹琴人的身体。
琴声显然一滞,错了两个音,又顽强地继续往下走去。
顾苏呆呆地看了片刻,眼底忽然蒙上了一层水汽。
两句最精华最熟悉的旋律重复了几遍之后,琴声戛然而止,章承煜站了起来,从钢琴后凝视着她。
“章承煜,你……傻了吗?”顾苏哽咽着说,“去学什么钢琴?”
“如果你不能弹琴了,就让我做你的手指替你弹下去,”章承煜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中回响,深情而凝重,“所以,苏苏,不要害怕做手术,再坏,也坏不过现在的情况。”
顾苏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章承煜几步就走到她身旁,抬起了她的左手。
顾苏忽然有种莫名的紧张,屏息看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章承煜看起来也有点紧张,在口袋里掏了好几下,才取出了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了,一枚钻戒静静地躺在里面。
“对不起,刚才在法院先斩后奏了,现在重新来过。
苏苏,我欠你一个婚礼,愿意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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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过年,今天算得上是章家人到得最齐的日子,就连在外面留学的章含枫也回来了,老的小的,四代同堂,热闹非凡。
最开心的当然是咕噜,客厅很大,迈着小短腿跑起来都没障碍;楼梯很好玩,爬上爬下真开心;花园里能摘花加玩泥巴,湖边可以玩水……
章爷爷明显老了许多,不过精神看起来还是很好,远远的跟着咕噜,一个劲儿地念叨:“和承煜小时候一个样儿,猴精猴精的。”
一看到顾苏和章承煜回来,咕噜就嚷嚷开了:“妈咪,咕噜可乖可乖了,小红花!”
顾苏一看,咕噜的脑门上贴了一朵小红花,边上还金灿灿的,可能是出了汗粘性不太强,一边都翘了起来,咕噜还不时地用小手去拍,保护得小心翼翼的。
徐瑷乐了:“这小家伙,我给撕下来她还和我急眼了,非得留着让你看。”
“接她的时候她在哭吗?”顾苏抱着咕噜,担心地问。
“没哭。”咕噜很干脆地回答。
徐瑷挤了挤眼,一本正经地说:“是,咕噜最乖了,全班小朋友都丢丢脸,就我们咕噜是勇敢的孩子。”
看来这“没哭”的水分很大,不过这种时候就不要漏小朋友的气了,顾苏抱着她一阵亲一阵夸,咕噜很得意,一路上都挺着胸脯。
晚饭的时候,章承煜正式把离婚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章爷爷一边吃饭一边威严地哼了一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初听我的多好,哪来这么多麻烦事。”
“是,爷爷你高瞻远瞩,我自愧不如。”章承煜心头的大石放下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是硬邦邦的,“我想补办一场婚礼,你们看怎么样?”
“不要了吧,两家人一起吃顿饭就好了,”顾苏赶紧否决,“太麻烦了。”
徐瑷笑着说:“我们是没意见,章家好些年都没热闹了,你要折腾,随便你去折腾,只是有件事情比婚礼还要重要,你们俩可要抓紧。”
顾苏有些纳闷地和章承煜对视了一眼,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他们俩没有想到的吗?
“你看你们俩,算一算,这都浪费了快五年的时间了,才生了一个咕噜,我们还指望着儿孙满堂呢,还不赶紧加把劲让这里热闹起来,让咕噜有弟弟妹妹可以做伴。”徐瑷笑了。
顾苏的脸腾地红了,章承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咕噜过来凑热闹了:“弟弟妹妹,咕噜喜欢。”
旁边的章含枫扑哧乐了:“咕噜喜欢,那就赶紧生一个,然后咕噜叽里的,我们家一大群鸡崽子。”
咕噜兴奋地拍起手来:“咕噜姐姐,叽里弟弟,叽里妹妹!”
全家人都笑了起来,一派和乐融融。
婚礼定在金秋十月,由专门的策划公司筹办,顾苏倒是省心得很,章承煜亲自一笔一划地书写了请柬,把所有顾苏以前的同学和亲朋全部请到了。用他的话来说,他要弥补从前的遗憾,告诉所有的人,顾苏现在是他章承煜的人了,过的很好,以后会更好。
顾苏深深地怀疑他是大男人心态在作祟,想要在几个情敌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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