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当然不悦,直接间接的因为这个罗韧,他酒吧的人几乎跑光了,前两天一万三来了个没头没脑的电话,说什么木代不能说话,可把他担心坏了。
得知都平安无事,这两天就会回丽江,他总算是放了心。
挂电话之前,罗韧忽然欲言又止。
“张叔,我想问一下,木代从前,会突然忘掉些什么吗?”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那种,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事后,完全不记得。”
张叔呵呵笑起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
“有啊。”
罗韧心里一喜。
“小老板娘要是喝醉了,酒醒之后,就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了。”
不是这种,罗韧有些失望,但还是问了句:“木代不能喝酒吗?”
“能喝,有时候自己闲着没事,她都会斟杯酒在手边,当饮料喝。但是她喝酒有个度,就像量变到达质变的那条线,到那条线,可就糟糕了。”
张叔啧啧,又像是心有余悸的后怕:“她要是喝醉了酒,可太可怕了。”
罗韧苦笑着挂了电话。
不是的,木代今天这种情况,跟喝酒没关系。
他想说服自己别多想,安然接受她只是“吓懵了”这个理由,但是不行,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个可怕的念头,她会是被凶简附身了吗?虽然有一根凶简已经被确认就在那个骨灰盒里,但如果这老蚌身上,有两根凶简呢?
当时,她从绳上下坠的时候,老蚌擦着她的身体上旋,会不会就是这错身而过的时间?
罗韧的脑子很乱,勒令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但是止不住。
回身时,船舱的灯已经熄了。
时间不早了,已经是睡觉的点了,而且,一万三的水影,最好在没有光的情况下画的。
罗韧犹豫了一下,又拨通了神棍的电话。
那头很吵,他听见神棍中气十足的大叫:“每次来,都让我干活儿!信不信我下次不来了!”
神棍也会被人欺负吗?听来匪夷所思,但不知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总让人有种“言若愠怒,心实喜之”的感觉。
罗韧问:“你不在丽江了?”
“不在,我看朋友来了。”他像是想起什么,“那个火,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怎么样?找不到又怎么样?”
神棍的声音压的低低,又有隐隐的得意:“如果找到了,我大概能知道,怎么救聘婷。”
罗韧浑身的血一下子激到了头顶:“怎么救聘婷?”
“你听好了,凶简跟凤凰鸾扣,是一定水火不相容的。如果说你们真是凤凰鸾扣选定的人,那相当于金木水火土五种力量,被引渡到你们身上。我想了个比较粗暴的法子,但是应该可行……”
“把你们五个人混合的血,注射到聘婷的体内,很可能,会逼出那根凶简。”
五个人混合的血,注射到聘婷体内……
“这种,血型不合,可以吗?”
“哎呀小萝卜,你脑子里装着的,都是萝卜吗?”神棍不满地嚷嚷,“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血型,你思维发散一点好不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严格依照科学的,而且,聘婷已经那样了,你就当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罗韧脑海中,好像闪烁出细小的火花。
五个人混合的血,注射到聘婷体内……
他突然问神棍:“如果五个人分具金木水火土的属性,是不是说明,凶简不会附身?”
刚一万三不是说了吗,骨灰盒里原本有张狰狞的人脸,但是扔回水里之后,盒面瞬间就平展了,水是五行之一,木也是啊,木代能从木质里看到凤凰鸾扣的讯息,如果木的力量被引渡到她身上,理论上,凶简也会忌惮她的……
神棍倒没想过这个,有些不确定:“好像……也有这个可能。”
罗韧长长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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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忽然传来炎红砂的尖叫声。
罗韧浑身一震,快步冲了进去,顺手揿着了壁上的灯,所有的人都起来了,木代正挥手帮炎红砂打扇,抱歉似的看罗韧他们,用口型说了句话。
她做噩梦了。
还以为是出事了,罗韧松了口气,看向一万三,一万三摇摇头,把手里的画本递给他,说:“只画了一半。”
罗韧接过来看。
那一头,曹严华在床垫子上爬了几下,爬进木代她们的床,问说:“红砂妹妹,你做了什么噩梦啊?”
炎红砂小声说了句:“我梦见把叔叔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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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白天的时候,她决定就近把叔叔炎九霄火化,晚上,就做了个跟火葬场有关的梦。
梦见她把叔叔炎九霄送去火化了。
火葬场里,空荡荡的,她一个人,推着载有叔叔遗体的小推车,到了焚化炉边。
那个焚化工长的怪形怪状,头上还蒙了黑色的布罩,瓮声瓮气跟她说:“你回一号监控室去等。”
那里有一排房子,都是监控室,监控室里装有闭路电视,方便遗属观看焚化的过程。
一号监控室,在那一排房子的第一间。
于是她回到监控室里,监控室里有三排座椅,她坐第一排,正中。
她一直盯着电视屏幕看,终于有影像了,她看到叔叔裹着白布的尸体慢慢进了炉口,再然后,几乎是瞬间,火起,炉口一片火红。
按照老一辈的习惯,这个时候要喊一句“躲火啊”,提醒那个正要离开的魂魄不要被人间的炙火烧伤。
炎红砂低下头去,擦掉眼角的眼泪,再抬头时,忽然如遭雷噬。
她看到,炉口出现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尖叫,闭路电视是没声音的,但正因为没有声音,视觉的冲击尤为恐怖,那个女人痛苦而扭曲的脸,几乎要挣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