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
长公主坐在软榻上,铁青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眼中满是失望。
“女儿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长公主强压着心中的愤怒,示意了站在那里的郭嬷嬷一眼。
郭嬷嬷便从袖中拿出一块儿帕子来,递到了长公主手中。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长公主将那帕子打开,将帕子上写着的那句诗念了出来。
见着那帕子,柔安县主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听到母亲将那诗给念出来,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
外头的惨叫声渐渐停了下来,有婆子从外头进来。
“可交代了?”
那婆子摇了摇头:“回公主的话,茯苓姑娘没挨过去,断气儿了,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听着那婆子的话,长公主冷哼一声:“倒是个忠心的,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给我一个一个打,本宫就不信,什么都问不出来。”
很快,闷实的板子声又从外头响了起来,伴随着惨叫声落在柔安县主的耳朵里。
“她们都是打小伺候你的,你若肯告诉母亲那人是谁,母亲就饶了她们。”
柔安县主惨白着脸,跪爬到长公主跟前,苦苦哀求道:“求母亲别难为她们了,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自己......”
她的话还未说完,脸上就挨了长公主一个耳光,整个人都跌倒在那里。
“公主息怒,县主只是一时迷了心。”郭嬷嬷见着长公主竟动手打了县主,忙上前劝道。
“好一个迷了心,她做出这种事来,若是传出去,不仅丢了本宫的脸,连皇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相授受会让人说闲话,坏了名声。
“说,到底是谁?”
柔安县主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长公主怒极反笑:“你不说是吧,郭嬷嬷,去查,看看县主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
郭嬷嬷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
这种事情,哪里能查得出来。县主身份尊贵,结交些世家公子也是有的。
总不成,大张旗鼓将事情给张扬出去,坏了县主的名声。
长公主也知道其中的利害,深吸了一口气,才叫人将柔安县主给禁足在了房间里。
过了六七日,长公主下了帖子,亲自派了跟前的郭嬷嬷过来,说是请徐昭到府里赏花。
徐昭听了,想到几日前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不安:“县主近日可好?”
郭嬷嬷听了,面色微微一变,忙回道:“一切都好,劳姑娘挂心了。”
等到了长公主府,见着柔安县主的时候,徐昭才知道原来柔安县主一点儿都不好,更明白了长公主为何要叫她过来。
短短几日的功夫,柔安县主就消瘦了整整一圈,她的脸色苍白,手腕上还裹着一圈厚厚的白布,隐隐有血迹。
见着她这样,徐昭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要和徐府四姑娘说话,嬷嬷先出去吧。”
郭嬷嬷迟疑了一下,见着柔安县主冷下了脸,这才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徐昭和柔安县主两个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样?”徐昭忍不住问道。
柔安县主拉着徐昭的手,含泪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徐昭猜测的没错,柔安县主当真是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府里的西席谢先生。
这谢先生是半年前长公主请进府里的,生得儒雅俊逸,学识渊博,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这样一个人,叫柔安县主不知不觉就动了心。
那日在凤玉阁买的碧玉簪,就是她想送给谢先生当生辰礼物的。
“母亲已经查出了端倪,将他抓了起来,我以死相逼,母亲才没叫人杀了他。”才刚说完,柔安县主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知道,依着母亲的性子,往后定不会放过他的。你说,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他?”
徐昭听着,心中不免有些难受,自打她和柔安县主相识以来,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她这样。
可是,长公主的性子,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放人的。
“我想过了,若是这辈子不能嫁他,今生我便孤身一人,谁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