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茵姐儿还小,不懂事,您就饶了她这回吧。”
梅姨娘听到风声,身子一软,差点儿就晕倒过去,一路急匆匆过来,刚进屋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周氏沉声道:“这些年你没跟着老爷外任,我只当你好好的教着茵姐儿,不曾想,却是让她愈发的上不得台面了。”
听着周氏的话,梅姨娘脸色顿时便惨白了,身子晃了晃,带着哭腔道:“求太太听妾身辩解一句,太太随老爷外任,二房里只留了妾身和五姑娘,府里大太太掌管中馈,老太太又是那样的性子,累的五姑娘受了不少委屈。”
“后来,不知怎么,老太太突然待五姑娘好了,妾身只有欢喜的,哪里还能想到别的。”
“如今累得老爷太太失了脸面,太太若是怪罪,只怪罪妾身一人便好了,求太太看在五姑娘还小,不懂事的份儿上,饶了五姑娘这回。”
梅姨娘一番话说下来,周氏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
梅姨娘的性子周氏是知道的,说的好听些就是温和恭顺,说的不好听就是胆小怕事,也难为她能一下子说出这些话来。
周氏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起来吧。”
梅姨娘抬头看了周氏一眼,见她面色缓和下来,这才站起身来。
周氏又对着跪在那里的徐茵道:“你四姐姐既罚你抄《女则》百遍,我也不多罚你了。你只记着一点,你虽是庶出,却也是当主子的,别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活,丢了你父亲的脸。”
徐茵自觉不是个懦弱的人,可偏偏又不敢在嫡母面前放肆。
听了这话,恭顺地应了声是。
“下去吧。”
梅姨娘这才带着徐茵离开了。
见着二人离开,周氏揉了揉眉心,府里一个两个没个省心的,倒不如常州自在。
“太太若是累了,就躺上一会儿。”薛妈妈见着周氏这样,开口劝道。
周氏摇了摇头,重新拿起桌上的账册看了起来。
这些,都是她陪嫁过来的铺子,地段都很好,每年下来,都是一笔很大的进项。
二房这些年除了老爷的俸禄,很大一部分便是靠着这些进项了。
临近中午,徐昭进来的时候,见着娘亲正在看账本,那认真的样子,真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周氏抬起头来,见着自家闺女,朝她招了招手:“今个儿做什么了?”
“看了会儿书,跟着方妈妈绣了会儿花,就想着来母亲这里看看。”
周氏笑了笑,对着她道:“你若是嫌闷,就去找你大姐姐玩,免得日后想在一块儿也不能。”
徐昭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
周氏看着自家闺女的模样,笑着解释道:“你大姐姐定亲了,等明年就会嫁过去了。”
徐昭扬着脸,眸子里满满都是惊讶。
周氏只当她是提到定亲的事情,不知如何反应。
“你如今十岁,等日后,娘亲也好好的给昭姐儿挑一门好亲事。”
徐昭嘴角抽了抽,心里只说道,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
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最为平常,就是爹爹那样的,家里都有个梅姨娘。
她可不指望这好亲事能好到哪里去。
见着徐昭不说话,周氏只当她是害羞了,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转眼就十岁了,再一转眼怕是不在娘亲跟前了。”
当母亲的,大抵上都有这样的感慨。
“女儿才不嫁,女儿要一辈子都陪着娘亲。”周氏的话音刚落,徐昭立刻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声音说不出的软糯,让人疼到了骨子里。
周氏被她逗笑了:“如今这样说,指不定哪日就想着离开娘亲了。”
听周氏这样说,徐昭咬着嘴唇不说话。
说起来,上辈子都没结过婚,这辈子也就不指望了。
嫁了,还不如不嫁,哪里有一个人过的快活。
只可惜,这世界对女人太过苛责了,若是成了老姑娘,流言蜚语就能将人压死,更别说别的什么了。
徐昭很明白,自己终归有一日是要面对这件事的。
想着这些,徐昭就不开心了,可这种郁闷又不能对别人说,只能她慢慢消化了。
徐昭在周氏这里吃过午膳,就去了云裳院,大姑娘徐徽的住处。
娘亲说的没错,府里姐妹们自是要走动的,免得让人觉着孤僻了。
徐昭一进了云裳院,守在门口的小丫鬟便笑着福了福身子,朝里头道:“四姑娘来了。”有婆子给她打起了帘子。
徐徽是府里的大小姐,又深得老太太疼爱,屋子里的一应摆设都是极好的。
房间里放着一张黄花梨软榻,上头铺着厚厚的绣花镶边褥子。软榻上放着一张小方桌,上头摆着一套梅花凌寒粉彩茶具。
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墙上挂着一幅牡丹图,旁边立着一个大的楠木衣柜。
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累丝镶红石熏炉、绿地套紫花玻璃瓶、
掐丝珐琅的西瓜形漱盆、螺钿铜镜,处处都透着精致。
徐徽正倚在软榻上做着绣活,见着徐昭进来,就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笑着道:“只听着还以为是听错了,不曾想四妹妹真来了。”
徐昭有些不好意思道:“回来这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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