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马?”成亲的事情还要多仰仗夏家搭把手呢,他从小混迹市井,这些事情再不曾做过的。
小平安却抱着夏景行的脖子死活不松手,嘴里直嚷嚷,“就要爹爹!就要爹爹!”软软的胳膊围在夏景行脖子上,小身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当爹的心中瞬间就酥软了,只怕此刻他要星星也舍不得给月亮了,歉意的朝老婆使个眼色,抱了孩子便要上马,“好好!爹爹带你去骑马马!”
他小时候不曾好好享受过父爱,轮到自己的儿子了,便恨不得将所有的爱都加诸在他身上,这会儿孩子固执起来便一点也舍不得违拗。
眼瞧着父子俩骑马出了门,夏南天才拉了赵六过去,“走走走,咱们爷俩说会话去,你成亲的宅子,仆人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往女方送的礼也置办了,就在宅子里放着,正好今儿你回来了,等两家通过了气,过两日便往何家送聘礼吧,早点娶过门也好。”
甚个时候,赵六有人操心这事情了,听得这话眼眶都红了。他还想着至多就是宅子准备齐全了,成亲的事情大约还得自己亲自来请夏南天,没想到他倒放在了心上,不等开口就已经准备齐全了,心里一阵感激。
夏芍药盼了好些日子,才等到丈夫进门,话都没说上一句,他就被儿子拐跑了,心里想着等这小家伙回来定然要在他肉肉的小屁股上拍两下,只唇边笑意却已经溢了出来,带着丫环往厨房去瞧吃食去了。
夏景行带着儿子出城去跑了一圈,小家伙兴奋的嗷嗷直叫,哄了好一会子才肯回家,到家之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夏南天已经与赵六将他成亲的事情都订了下来,就连吉日夏南天都已经挑了好几个,最近的日子便是腊月二十二。
放下了儿子,他回房里去沐浴洗漱,夏芍药这才抽出空来,夫妻二人能够单独相处一会子。
丫环们将热水提了来,夏景行快速沐浴一番,换了干净衣裳,这才往媳妇儿身边凑,在她面上香了好几口,又沿着脸颊一路吻过去,玉白耳珠,香滑细软的脖子都不肯放过,房里渐渐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夏芍药腰带都被扯开了,素娥在门外来报,“姑娘,晚饭好了,要不要摆饭?”夫妻两个这才停了下来。
夏芍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燥热,朝门外扬声道:“就摆到厅里去,姑爷跟着的护卫们的饭也摆到一齐去。”这些人乃是夏景行军中袍泽,俱是同往辽人上京同甘共苦过的,却不好视作仆人之流。
夏景行勾着唇亲自将她的腰带重新给系上,在她耳边磨牙,“等今晚了我再来解。”一句话引的夏芍药面色晕红,嗔他一眼才往妆台前去梳妆。
夏家晚饭热热闹闹摆满了正厅,吃完了饭各自散去。小平安今儿跟着夏景行跑马极为开心,吃完了饭便要跟着父母回房去睡,还想听夏景行讲打仗的故事,夏南天见大孙子抓着女婿的大拇指不放,心下暗笑,到底开口哄他:“平安今晚不跟祖父睡吗?”
小平安回头,为难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一本正经道:“我晚上踢被子,扰的祖父睡不好,今儿跟爹娘去睡……祖父就能睡个好觉了!”这理由简直贴心到了极致,不止夏南天捧腹,就连夏芍药也笑的不行,刮他的小鼻子:“怎么你知道自己踢被子?”
夏景行倒是既想让儿子陪着,又舍不得*,感觉到手上那软软的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拇指那柔软的触感,心里早化成了一滩水,还逗儿子,“安哥儿怕祖父睡不好,就不怕爹爹睡不好吗?”
小平安眨巴眨巴大眼睛,终于笑了,“爹爹年轻!祖父老了!”
夏南天都不知道该笑大孙子体贴,还是笑他诡计多端,小脑瓜子灵活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了他留下来,丧权辱国答应了许多条件,晚上搂了他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哄他,“小乖乖快睡,等你爹娘再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夏家人丁单薄,顶好枝繁叶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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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芍药夫妇房里,丫环们都退了下去,只余夫妇二人。
夏芍药担心夏景行在长安城吃亏,这会儿终于有空了,外面也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问他在长安城的事情,夏景行便搂着媳妇儿,绘声绘色将长安城之事讲了一遍,听得晋王连连吃瘪,夫妇二人相对大笑,这情景倒好似小时候做了坏事,未得到惩罚。
讲到晋王去宫里告御状,燕王耍赖不认,回头在燕王府摆酒庆贺,再讲起在归云馆里揍了晋王府的侍卫,再没有更痛快的事情了。最可奇之处,却是晋王府护卫被揍,不但晋王没再追究,就连圣人也不曾提得一句。
宁谦在宫里为夏景行说话,燕王不知,夏景行自然也不知。
原本他们严阵以待,准备等晋王闹将起来再说,哪知道一点事也没有。
“难道他转性了?”夏芍药觉得这与晋王霸道的性子全然不符。
夏景行在她唇上啄得一口,“晋王一辈子没吃过亏,怎么可能转性,说不定是他憋着坏招等着我呢,结果我却提前溜了。”他走的比较匆忙,可再没给别人机会使坏。
“也有可能。”夏景行去得长安城这些日子,夏芍药可是担足了心事,现在见得人平安归来,不但没吃亏,还让晋王落了个灰头土脸,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夫妇两个却不知,夏景行这番猜测正中晋王计划。
至于镇北侯府成为长安城的笑话,侯爷脸皮子都被揭掉一事,夏景行觉得此事实在太过丢脸,就算他与宁家再无瓜葛,可也不好意思讲出来给老婆当乐子听,遂按下不提。
夏芍药放下心来,才坐在妆台前拆头发,等将首饰归置到匣子里去的时候,才想起来左光熙送的那块玉偑,便拿了过来给夏景行,又指了里面小小的“王”字给他瞧,“真是奇怪,明明那位大人姓左,我听得崔大人也称他为左大人,送出来的玉佩上却刻着王字,你说奇不奇怪?”
夏景行摩挲着那块玉佩,面上瞧不出来是喜是悲,良久才将这块玉佩塞回她手里,“替安哥儿好好收着吧,你忘了我外祖家姓王?”
夏芍药张大了嘴巴,“难道……这竟是你外祖父暗中托人送来的?”这玉佩瞧玉质温润通透,显然是随身多年之物,没想到却与夏景行外祖家有关。
“这里面刻着小小的王字,恐怕还真是外祖父的手笔。我从小到大,都很是埋怨外祖家不管我,一点也不曾照顾我,自己如今做了父亲,才有所体会。听得我身边嬷嬷说过,娘亲很得外祖父外祖母欢心,家里三个舅舅,也只有母亲一个闺女,没想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吊死在了镇北侯府,还是为了我的嫡子名份。若我是外祖父外祖母,恐怕也没办法对这样的外孙子欢喜起来,若非是我,他们又怎么可能经受丧女之痛?”他这时提起来,带着对自己深深的厌弃,再不是今日进门意气风发的样子。
夏芍药心内钝钝的痛。
王氏为着儿子的将来,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何等刚烈可敬,就算是夏景行对镇北侯之位并无执念,可是这件事情却长久的压在他心上,成为了多年心结。
她伸臂搂住了丈夫,在他耳边喃喃,“我生了小平安之后,每日里瞧着他的小脸,只觉得为着他,哪怕舍了我的命去也一点不后悔,也一点没想着要他报答我什么,只想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他。婆母待夫君,大约也是这样的心思。她所求的定然不是让夫君心里痛恨自己,而是想让夫君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能顺顺遂遂过完一生。镇北侯如今可只有个空架子,夫君若有志,好好拼个侯位回来,将来将婆母的灵位摆在自己府里,让她长久接受香火供奉,婆母在天有灵,定然也很欣慰。”
夏景行伸出双臂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紧的夏芍药都快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