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中旬,b市还冷,近来更加的阴雨不断。陶母打来电话时,陶书萌刚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她挨了训,一身绿色棉服靠墙一站,弯腰低头,远看就如冰箱里那焉掉的黄瓜般,没精打采。为抢新闻她连男厕所都猫了一整夜,实在尽力了。
“妈。”接通电话陶书萌先出声,这些年她鲜少跟家里联系,要问她怕什么,大约是怕话及那个人。
陶母打电话无非是挂念女儿,想要劝她回家,便开始重复这些年惯用的老套路。
“女儿啊,你不在家不知道,你爸爸要跟我离婚了,她外面有女人了。”
陶母在电话那端演的绘声绘色,陶书萌听了只有深深叹气的份。
“妈,你又在污蔑你亲丈夫了。”
从小到大,每当陶书萌有什么事不顺着陶母的意思了,便能听到类似的句子。
闺女长大后也不好骗了,可陶母不放弃,再接再厉道:“其实你爸爸外面没人,是他身体出的毛病,医生检查说是癌症,没几天活头了,要我好好准备他的后事。”
陶母的玩笑话越开越大,陶书萌听不过去,怕好的不灵坏的灵,当然更担心这言语落入父亲耳中两个人再因此起了别扭。
这几年来,每当家里打来电话就总有不同的借口骗她回家,她也的确该回去了,已经三年,她不能躲避一辈子。
“好,我听你的回去。”陶书萌失着伸慢慢说道,所幸现在工作也不如意,加上母亲的良苦用心,回去也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陶母就知道这招好使,听过女儿的话后她登时乐的不行,不住口的重复询问。
母女两个在电话里有说有笑,唠家常般的聊着天,陶母却突然想起一事,说:“忘记告诉你,你姐姐书荷似乎有男朋友了。”
这消息来的并不精准,可陶书萌听到却是猛然僵直了身子,陶书荷的男朋友,会是他吗?
书萌恍惚,心中顿时百转千回,兴许是吧,她那么喜欢他,当年势在必得,除去他自己还真想不到能有谁。
“妈,刚才我说的话,现在能反悔吗?”沉默半响,陶书萌苦笑着问陶母,陶母不明所以,好不容易有望把女儿盼回来,自然是不愿意的。
话出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在陶母的几番规劝下,陶书萌打理好在b市的一切,一周以后踏上了回s市的航班。
女儿三年没回来,陶父陶母得知书萌的班机就一起来了,这几年中,视频里他们并非没有见过,可看得着摸不着,总少了几分真实。
“瞧这婴儿肥还在脸上,想来在b市没吃什么苦头。”陶母摸着女儿的脸颊十分欣慰地说。
“是啊。”陶书萌应声,脸上笑容璀璨,还像从前活泼的样子。
陶书萌在陶父陶母的嘘寒问暖之下上了回家的车,眼下是正午,南北两方的温度差异极大,她一身厚重的羽绒服从下飞机那一刻便脱下了,回去一路也皆可见道路两旁繁花朵朵。
不见陶书荷,陶书萌也没张口多问,倒是陶母先提起来,絮絮叨叨地说了良久。
“本要一起来的,可临时她又被一通电话叫出去了,应该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陶母以最平常的语气说这些话,明明语调平稳,可听在书萌的耳里,这些话字字都像是长了刀子,在她心口最软的那一处肆意妄为地乱戳乱刺。
“那个人……是本市人吗,叫什么名字。”陶书萌问的轻声又小心翼翼,只是陶父专注开着车,陶母又心情愉悦,并未发现女儿的反常。
“具体倒不清楚,但总听她念叨一位姓蓝的,说他们是同一所大学。”
姓蓝,这个姓氏在s市并不多见,又是同所学校,陶书萌暗自分辨着,此刻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下的眼神有多晦暗。
十分意外地,陶书萌到家时,家里门大开,陶书荷在客厅中坐着,书萌在看到她的瞬间身体僵了僵。
三年不见,陶书荷的漂亮更胜从前,只是那张脸上比当初更添了张扬的自信。
她到底优秀,所以就连时光也更偏爱了些,一身打扮精致干练,再低头看看自己,两手抱着羽绒服,浑身上下风尘仆仆,蓬头垢面,的确不能与她相比。
“书荷,不是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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