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缠烂打的架势,令苏锦极为不快:
“汤助理,我已经把我的意思很明确的告知你了……请你……”
汤正恩无视她的不快,且飞快的作了打断:
“苏小姐,萧先生让我带句话给您!”
苏锦呢,最讨厌别人在她说话时打断她了,立刻就有点恼了,马上回道:
“对不起,我和萧至东先生生平没有任何交集,也没兴趣听他的教训之言,请你让让……并且哪来的请回哪去,谢谢!”
她声音冷了下来,拉上杨葭慧就要绕过他。
“苏小姐,关于当年,萧先生必须阻止苏瑜小姐北上送丧的真相,您难道真没有兴趣知道吗?据我所知,您和苏瑜小姐,亲如母女,曾同进同出同住。苏瑜小姐的骨灰,还是您亲手抱着回去的不是吗?”
萧至东不愧是萧至东,哪怕人没来,却一样能掐住她的死穴,揪动她的情绪。
离去的步子,猛的就刹住了。
苏锦不由得暗自吸了一口气,心下陡起疑云无数,想不通那件事,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可以挖掘的?
杨葭慧呢,深深在看她。
那汤正恩是何等人物,见状就知苏锦的心有点活了,遂又补上了一句:
“这个真相,就连二少也不知情。如果您想知道,请您随我马上飞去见先生。”
苏锦心思转了几下。
杨葭慧则回过了头,一边审视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一边反问了一句:
“汤助理,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位苏锦小姐,和靳恒远靳先生是什么关系吗?”
汤正恩点下了头:
“知道。苏锦小姐现在是萧璟珩先生的合法妻子。是萧至东先生的儿媳。”
回答干脆利落,却让杨葭慧和苏锦不约而同疑惑了起来——如果这人是故意来找碴的,肯定会说:不知道。
但他却亲口承认了苏锦是萧至东的儿媳?
他敢这么说,想来是得了萧至东默许的。
好奇怪不是吗?
如果萧至东是认可苏锦这个儿媳妇的,为什么要背着他儿子来请她去见面呢?
“那我就不懂了,儿媳妇第一次见公公,难道不是应该做儿子的亲自领着去见的吗?为什么我觉得,今天萧至东先生这样一个安排,是瞒了靳恒远先生的?”
杨葭慧这一问,问的极为的尖利。
“对,这事,的确不能让二少知道。”
这人竟承认了。
“为什么?”
苏锦皱眉发出一声质问。
汤正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里头的原因,不是我该说的。我只能这么说,他们父子,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个中详情,以后,您该知道时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他不肯说。
很好。
苏锦淡淡一笑,也不追问,只道:“汤助理要是没办法告诉我原因,那我是不可能跟你去的。对不起。我们还有事……”
两人相携再度往前走去。
汤正恩见状,马上又叫了起来:
“苏小姐,我希望您可以郑重考虑一下。这一面,不光能让您有机会了解当年的真相,更能帮助您解除未来有可能威胁到您和二少的危险。回避,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呵,这话真是越说越玄了。
“危险?什么危险?”
苏锦不得不打住步子,转头疑问。
“这只是萧先生让我给您带的话,具体什么危险,我不了解,只有萧先生才知道。”
很明显,这是故意在吊人胃口!
杨葭慧撇嘴,拉着苏锦就走: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摆明了就是想把你骗过去……走了,别理他了……”
这也正是苏锦的想法。
“嗯!”
她没有再理会这个陌生访客,直往金辉创意那边而去。
“苏小姐,苏小姐……”
那汤助理追了几步。
两个女孩走的飞快,没看到路上正在目送她们走远的汤正恩,浓眉大目整个儿都拧成了一团。
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
就在这个时候,驾驶座上走下另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来,块头非常大,估计有一米九以上,鼻梁上架着一副蛤蟆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没把人请动了?”
那人问,嘴角一咧,手就搭上了汤正恩的肩:
“哎呀,原来,这世上还有汤助理办不成的事啊……”
那语气,是那么的稀罕。
也是了,这么多年,汤正恩办过很多难办的差事,但只要和今天在办的这一宗比起来,好像就都不再是难事了。
“这差事,难啊!”
汤正恩摇头,双手插腰,对天苦笑。
那大块头摸着下巴,瞄了一眼那已消失在人群的两道倩影,说:“照我说很简单!”
“怎么个简单法?”
汤正恩转过了头。
“直接把人敲昏了扛走不就得了!”
“……”
这什么嗖主意。
汤正恩忍无可忍的白他眼:
“您知道这人是谁吗?”
大块头摘了墨镜,眨了眨虎目,摇头:
“不知道。”
他只是保镖。
“不知道就别乱说。”
汤正恩拍掉他的巨臂,往车子那边走去。
“哎,我说,她到底谁啊?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
这任务接得急,他只知道要跟着汤助理过来带一个人回去。看着一件挺容易的事,不过,现在看汤助理这种吃瘪的样子,好像还真挺难办的。
“太子妃!”
汤正恩扔下三个字,直接钻进了车。
“啥?你说啥来了?”
那保镖一下瞪直了眼,急急就追了上来,一边低声嚷嚷起来:
“这是……二少的女人?”
“是太子妃,太子妃。”
汤正恩再次重申:
“领证的那种,不是随手招来玩玩的那种玩偶,我说的都这么清楚了,罗虎,你可千万别二货的再问我领证是啥意思!”
大块头罗虎当然懂了,正因为懂了,才呆了:
“啥?二少居然娶老婆了?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们……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哎,不对啊,这么大的事,萧家怎么都没有新闻发布会开出来啊……”
汤正恩斜眼:
“先生也是到了昨天才刚得到这消息……你要能先先生知道,那你还用得着做人家保镖吗?”
副驾驶上另外坐着一个男人,也是保镖,名叫蔡证,听了直搓鼻梁,接了一句:
“这么看来,二少这是想和先生决裂到底了是不是?连娶了老婆这种事,都没和先生说……”
大块头罗虎听了,也跟着发出了一声疑问:
“是啊,二少这是彻底放弃先生名下的继承权了吗?这么不把先生放在心上,偌大一份家业,这是要白白便宜那对姐弟俩了?我觉得吧,二少真不该这么做!”
蔡证点头:“是啊,真太不值了。二少才是这份家产的第一继承人。可现在呢,在总公司作威作福的是那个混小子……看着着实叫人气不过。”
汤正恩沉默了一会儿,也跟着叹:
“单看二少当年把姓名改掉这件事,就知他是决绝的。
“至于继承权,他根本没看在眼里。
“靳家那份家业不会比萧家这份薄。
“所以,现在我们要是不能友好的把人请去,而把人敲昏了带回去,那不是在帮先生,那是在他们父子的战火上再浇上一桶原油……
“会把他们父子之间最后一点可以冰释前嫌的机会,一并给烧个精光的。”
可不是。
“那怎么办?”
大块头罗虎也跟着愁了起来。
“再让我想想吧!”
汤正恩靠在那里捏了捏眉心,才闭了一下眼,一句“boss来电,请马上接听”的特别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他精神一凛,马上接了。
很快,电话内,一个肃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
“不是很顺利。”
他很心虚的作了回答。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再度扔下了一句话来:
“老汤,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他们的人,也已经出发了,所以,请你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把人给我安全的带到这边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你必须尽全力。”
事态的严重性,一下被这老总以无比凝重的语气给渲染了出来。
汤正恩一咬牙,马上应了一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