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生生就把你二姑姑的鼻子差点气歪了。
“那样一个没家教的野丫头,怎么配做萧家的媳妇。”
这一番叫,叫得那个大声,靳恒远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唉,也不知这边的隔音效果好不好,千万别让房里那丫头给听了去。
最好是,现在她正洗着澡,开着花洒……
否则,一定气坏。
他是听不下去了,马上点头,力挺了自家媳妇一下:
“嗯,十二岁的时候就能把二姑气成这样,可见口才不错,潜质绝佳,这才有做我老婆的本钱……我就爱平常闲来没事斗斗嘴的……三姑姑,我是怎么一个脾气,想来您是最了解的对吧……”
那铁索立马用手背压到了唇上,无他,怕笑出声。
这靳恒远,真是胆儿够肥啊!
居然敢往他母亲那团火上再浇上了这么一盆子油。
铁索这是第一次瞧见他这个表兄这么护一个女人,稀罕极了!
萧至西呢,一口气没提上来,话全被堵在了喉咙里,卡得难受极了。
她瞠然的瞪起这个一味维护苏家野丫头的内侄来,觉得这人,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
“萧璟珩,你这是什么态度!”
萧至西气啊,转过了身,往客厅进,心肌都跟着疼了起来。
她一边揉着,一边回来踱了几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指着跟过来,慢条斯理给倒水过来孝敬她的混小子,啪,就把那杯子给拍飞了。
上等的瓷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哐啷一声就砸在了墙上,碎了一地。
“你这是要效仿你八叔叔,和家里对着干是不是?”
手有点被拍疼的靳恒远,缓缓收回空空如也的手掌,负于背上。
那站姿,就像是被调教的士兵一样,背挺得笔直,可脸上,尽是不驯之色,他直直的就平视了过去:
“三姑姑,现在不兴包办婚姻,如今祟尚的是婚恋自由,***自由。您有空可以多管管铁子。至于我该怎处理我的私事,您不必来费神。那是我的事,不是您家的事。不在您管的范围内……”
话说的不轻不重,却深深触痛了萧至西的心:
这还是小时候那个爱黏人、特会讨人喜爱的猴崽子吗?
竟说出了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来。
“萧璟珩,你这是嫌我多管闲事了是不是?”
她吼了一句。
“您的确管的有点多了。”
靳恒远老实不客气的接下了话:
“我三十二了,不是十二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么做好,那分寸,我比任何人都会把握。否则,您家小叔那案子,我也不会给您赢得那么体面了。您说是不是?那么大的案子,我都能办下来,何况我身上这么点小事,至于要您来为我~操心吗?”
萧至西一下语塞。
几年前,她小叔子出了事儿,可不正是这个小时候最会惹事的猴崽子给办好的。
那时,她是何等的欣慰,只觉得老萧家有这么一根香火,那真真叫人不骄傲都不行:那嘴,真是太能说太能辩了;那脑筋,转的也真他妈的快。
可现在呢,她却要恨起他这张嘴来了。
萧至西狠狠的盯着他,心思翻了好一会儿后,才又叫道起来:
“我怎么敢不操心?
“你这么做,分明就是要气死你爷爷奶奶啊……
“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说,这事,要是让他们这对老头老太婆知道,后果得有多严重。
“马上给我跟她分了……
“这是必须的。
“苏家教出来的能有什么好女儿?
“这样的女人不能做你老婆,更不能做你女儿的妈,那会生生带坏潇苒的……
“你难道不知道的吗?
“那叫什么苏锦的,十五六岁就和她养兄搞在一起。
“嘉市有几人不知道他们是情人关系?
“苏家上下却坐视不管,还任由他们同出同进共处一室。
“是,他们是没血缘关系,可就算这样,那毕竟还是一个姓的。名份上那就是兄妹。她好好的妹子不做,恁是要和自己的哥哥谈恋爱。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俩兄妹成天腻在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肯定已经做了一个遍。现在这些年轻人,都爱在婚前乱来。
“靳恒远,你打小爱干净,你用过的茶杯,别人拿来喝上一口水,你都要扔了买新的;工作了出差的时候,行李箱内,什么都得带全了才肯出去工作。从洗漱用品到了床具用品,你得备上三大箱……
“和人握个手,你回来得消毒几遍……
“哎,我说,像你这样的脾气,你就能接受得了那女人是别人用过的甚至是用废了的……”
这些话,真是越说越过份,越说越偏激。
靳恒远脸上也翻起了隐隐的怒气,脸孔一板,立马厉声叫断了她:
“三姑姑,您觉得您作为一个有涵养有身份的长辈,这么说一个晚辈的坏话,合适吗?”
一字一顿,抑扬顿挫的话里头寒气一下逼了出来。
那被淬了冰似的目光,让萧至西为之一凛。
哎呀,这小子,竟有想和她翻脸的迹向。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通道那边,那道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苏锦一身娴静的出现在那里,身上仍是那袭浅湖兰色的燕尾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