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的心态不稳,可最后,他还是赢了。
莫南崖只笑笑,依旧坐在他的对面。
在他的印象里,郁之已经很久没有下围棋了,似乎是从老爷子去世后,又或者是因为苏安凉。
两人沉默了很久,依旧是莫南崖主动说话。
“您怎么了?”
“她还有几天要入学考?”
“四天。”
鎏金斯是八月三十到八月三十一,这两天是入学考。
郁之指尖一顿,视线远了远:“这两天,加快行动,逼一逼好了。”
莫南崖点头:“好。”
虽说郁之说的简单,可这逼一逼,会让很多世家贵族都受到重创。
只从一个郁家开始,这江城几乎就已经开始洗盘了。
不过一天而已,郁家的股市已经出现了巨大的震荡,虽说他们表面还在维持,可是繁景一出事,整个江城全部都知道了,更何况还有偏中心区突然全部驱赶商户,以至于很多股民开始惧怕。
再加上他们故意放出去的消息,这段时间里,整个江城都会无一幸免。
郁之又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那女人在哪里?”
莫南崖先是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您是说,阿凉的母亲?”
郁之点头。
确定了后,莫南崖说:“她昨晚才回国,刚到就听到了阿凉和你出事的事,直接晕过去了。”
郁之讥讽的笑笑,倒是没说话,倒是单手把玩起了一枚棋子。
“您……”莫南崖稍微猜测了下,总感觉,郁之有意加快进程,就试探着问,“您想让阿凉和她见面?”
“十多年不见,你说,阿凉还记得她吗?”
那女人炸死的时候,苏安凉才不过是个小娃娃,虽说有些记忆,可他从苏安凉这里判断不出什么。
可容瑾,却总是提起,苏安凉偶尔会有情绪波动,显然,她多少是在意的。
“她以为她死了。”
她还记得,七岁的孩子,听到母亲去世时,虽然不知道死的意义,可是当知道她永远不在陪她的时候,她哭的多么的撕心裂肺,。
那双晶亮的眼都哭肿了,她一整夜都缩在墙角,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那天,十三岁的郁之知道她的消息后,不管在进行的治疗,强行从医院私逃了出去,在窗外陪了她一整夜。
明明是寒冽的冬日,可他就那样坐在空调上,固执的陪了她一整夜。
而之后,他因为旧伤加受风,又躺了六七天,甚至一度失去了神智,吓得老爷子差点都跟着晕过去。
莫南崖想到这里,摇头轻笑了下:“您在害怕?”
郁之捏着棋子的手一顿:“不是说每个孩子都渴望着母爱吗?”
莫南崖沉默了下,这话,或许是没错的。
郁之眸光微颤,鸦色的睫毛挡了光晕,淡淡的阴影挡住了他瞳底的深色。
“爷,阿凉一直都以为她死了。”静了静,他又说,“您不是一直很有信心?”
“之前苏家那么对她,她不也心软了?”
“可那是因为,她想离开您……”郁之的气息一沉,莫南崖话音瞬间一转,“后来,您看,她也是恨着苏家的。”
虽说苏安凉做都不是那么明显,可是还是能察觉出来,她在一点点的对付着苏家,只从面对苏轻柔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郁之:“她到现在都很乖。”
这几个月,苏安凉的变化他自然都知道,更何况,他曾经像是个偷窥狂一般,关注着她的全部,哪怕一丝一毫,甚至精确到分秒。
可就是因为这样,他能感觉出,她有秘密,他无法探查到的秘密。
郁之的手骤然一紧。
“爷,她若是演戏,能瞒得过您,那是因为您的私心作祟,可是,她瞒不过我们的。”
莫南崖试图安抚他:“您觉得对吗?不管是我,还是所有和他接触过的,没有一个感觉不到她对您的感觉。”
郁之缓缓的闭上双眼,许久,不断欺负着的胸腔才算是平静下来,他再次睁开双眸,有残酷的光流转。
“等安安入学考后,引那女人去见她吧。”
“您……”
“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