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这样的生活,也是很好的。
彭祖挠了挠头:“平君,你不觉得你还小么?我叔、婶子这便急着要把你嫁啦?”他总觉得,平君说了人家,便不再是小孩子了,往后他们四个一块儿再玩的日子,也是过一天少一天啦。
“并不是马上成亲的,”许平君面露赧色,说道,“现下是小……不过娘说,女孩儿家,不早早说了亲事,岁数往涨了,便少有人要来说媒了。还是早定了的好。”
“这也太早啦……”彭祖吐了吐舌头,不满道:“难怪病已要生气呢!”
许平君一惊:“病已……生气啦?”
“嗯!”这是个不会藏心思的主儿,听许平君这么问,他便将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他刚跑走了!我问他呢,他说你要成亲啦,不跟咱们玩了!这一问,从你口里得了话,我才知道病已说的不是假话!唉,平君,我婶子也未免太急了些,你还小呢,便要把你嫁了!”他“义愤填膺”:“难怪病已要生气!我也生气呢!”
“真……生气啦?”
值当么!许平君有些不解,女孩儿家嘛,总是要成亲说人家的呀!也不是她做主的,爹娘的愿望,她孤身之力能违背么?!
再说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来如此的……
“当真生气啦!”张彭祖给她出主意道:“下回你见了他,好好赔个不是就成!病已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才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得啦……平君,你也别觉委屈,咱这四个人中,你是第一个说好婆家的罢?”
“嗯,是啊……”许平君点了点头。因说:“咱这四个人……那个……就我一人是说了人家的……阿妍没说人家……你和病已嘛,好像咋说也说不上婆家的……”
“……”彭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口误闹了笑话。因挠挠头,笑着:“那也是,我堂堂男子汉,也不稀罕‘说婆家’呀!嘻嘻……”
隔日阴雨绵绵,许平君坐庑廊下与阿妍裁鞋样子呢,忽听院子里木栅栏门有动静,两个姑娘便同时看了过去……
却见了两个落汤鸡似的人物站在那里,这雨点子极密,打得他们睁不开眼。
阿妍笑得合不拢嘴,因撑着腰说道:“怎回事呢,也不进来,雨下这么大,蓑衣也不穿的,被雨砸成落汤鸡,该的!”
许平君也站了起来,朝院子栅栏门喊:“快进来吧!站外面做甚么呢,冷成这个样子!进来了我和阿妍给你们煨汤喝……”
张彭祖艰难地抹开了一脸的雨水:“平君,那你得先给咱们开门哇……”
“……”
刘病已呆呆地站在那里。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淌过两颊,落进嘴里……
他的头发、两鬓,甚至眼睫,都在淌水,他此刻就是一个雨人,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全身都在淌雨水……
“咋啦,彭祖病已你们……”许平君无奈地回身进屋去拿毛巾……
两厢里虽是接过了毛巾,可病已仍是呆立着,也不擦,待彭祖拾掇干净了他还立着,彭祖一声吼:“刘病已!你要病呢!且病得不轻!”因抢了毛巾来,胡乱地给他往脸上抹开:“擦干净……冻死你得啦!”
刘病已转了转眼珠子,看看他,不说话。
“咱们往屋里坐。”张彭祖说道。
许平君不肯:“鞋样子还没裁描好呢!今儿得空,自然不能歇的!”
艾小妍喜爱雨天,庑廊下搬一个椅子坐着,舒舒服服的,手里头能做事,心里头也能想事,她自然也是不肯搬的:“正做着活呢,你少废话,张彭祖,你尽会吃,甚么也不做的,别阻我和平君做正经事!”
张彭祖努了努嘴,刚想辩驳呢,却又不干啦,甘心吃个哑巴亏:“算啦算啦,说的咱哥俩跟个废物似的,会描裁鞋样子了不得?”
“是了不得呢!”艾小妍立着叉腰道:“你会么,会么会么?巴巴儿只会靠着旁人吃饭!”
张彭祖偷瞥了一眼刘病已,便决定自个儿吃个亏,将这犟脾气的丫头引开再说,便道:“旁的不说,你依仗气势欺人呢!不然咱俩往里头说说理儿去?”
“为何要去里头说理呢?是有理的,哪儿说不清?”便明指了这地方:“咱们便在这儿说!”
张彭祖懵了,这丫头怎这样不会看人眼色呢?因连拉带扯将艾小妍推了里屋去。
庑廊下,便只剩了许平君与刘病已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