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地底下’,也不是薄薄一层儿,要刨掘好一条深长的道儿,就差把井水给掘出来了——就那么深呢!下面阴冷却又不冻,是藏酒藏香的好地方。”
敬武道:“做个吃食,还这么讲究?”
秋娘笑着回道:“宫里头的东西,甚么不讲究吶?”
“也是,”敬武“叼”了一块饼,含糊说,“偏父皇就喜欢这些。”
听她提到陛下,那秋娘竟怔的出神了。敬武将她喊了回来:“发甚么呆吶?”她嚼了一口饼,笑嘻嘻向秋娘道:“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秋娘走去收拾桌子、料具,却不再跟敬武说话了。
敬武原本挨着桌子半坐,这时也跳了下来,绕到秋娘跟前去,好奇道:“咋又不说话啦?你今儿怪怪的……跟你娘学的么?还是做饼子给你娘吃的?”
秋娘暗里抹泪。
这会儿敬武更耐不住了:“你有难处便跟我说,我许能帮你呢!”
秋娘摇摇头。
敬武有些生气了:“你是瞧我不起么?在陛下面前,我的确人微言轻,这我当认。可如今与从前不同啦,我还有小厮可使唤,太子哥哥疼我,总也会帮我,我若有难处向他求说,他肯定会帮我的!”
秋娘扭过脸去,肩膀一耸一耸的,鼻间还发出微小的抽噎声。敬武见她这般,便知她在哭。便有些不忍心了,说道:“那便算我错,我不该这般盛气凌人。你也别与我计较,好不?”
“我……我娘早没了。”
敬武原不想这秋娘竟会说出这么一句来!当下便觉好不忍心,这可是自己坏啦,逼着人揭了伤疤呢。
便连连道:“好可怜的,……与敬武一样可怜,也是没了娘的。”
小公主觉得今天甚是乏味,甚而连那好甜好香的桂花甜酿饼也不好吃了,着实吊不起她的胃口。
敬武连着好几天不肯出门子,她阿娘倒也觉省心了,养个泼猴多难吶,正好她收了性儿,谁肯激她去玩呢。
但也苦了她阿娘。敬武留在宜春/宫便开始乱捣腾,缠阿娘教她做点心,各式各样的胡捏面团子……
敬武也不是忽然起兴儿的,谁都想这孩子稍玩会儿便腻了,竟不料她还真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做点心。
过了午,小敬武仍关在厨房里捏面团子,她阿娘陪着,一点一点教,尽她闹腾。谁想这小泼猴才消停下来,教她的人反乏了。
幸而太子上宜春/宫来寻她,阿娘才躲了个懒儿。
刘奭见到这鬼丫头的时候,这丫头正在和水捏面,一脸正经。刘奭远远了站,喊她:“思儿,你在做甚么?”
敬武扬了手,拿胳膊蹭了蹭脸,随口回:“捏面吶!”说完这话才惊觉立在门口的,竟是她兄长!便跳了起来,好高兴的样子:“兄长,你怎么来啦?思儿好想你!”便腾开了手,冲上去,一把将她兄长抱住!
“小丫头最近挺忙?”刘奭也乐,笑嘻嘻问她。
敬武这才发觉自个儿那只沾满湿面的手哟,已一把糊了兄长身上,她赶忙撤下,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再问立在太子身后的小侍:“哎那个……我兄长身后有个大印子没?”
太子身边小侍深谙小公主脾性的,在小公主面前,也是敢调皮的。因憋忍着笑,好为难地说:“有是有……”
“有?”敬武一惊,连拉了刘奭转身:“我看看……哎……呀……兄长真对不住,都是思儿不好……”
“思儿哪不好啦?”刘奭惯会逗她。对待这个妹妹,总是一脸宠溺。
他一把将思儿抱起,笑着逗她:“这不是印着思儿一只小爪子么?兄长喜欢就好,这印儿还不能洗呢,兄长得留着,想思儿的时候取出来看看。”
“哈哈……”敬武偎在太子怀里:“对啦,兄长放我下来!”
“怎么啦?”刘奭倒被小丫头认真的样子惊着了。
敬武从他身上跳下来,咋呼道:“兄长,我做了好吃的糕点!你来尝尝……”
“你做的……糕点?”刘奭憋着笑,好不忍嘲笑这认真的小妹妹。
敬武有模有样地从蒸笼里取出热腾腾的桂花糕来,端太子跟前:“来,兄长尝尝,味儿不见得好,这只是思儿试着做的。”
“这……是甚么?”
“桂花糕呀!唉,兄长真笨!看不出模样儿,还闻不出桂花的味道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