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皇帝一行车马已在长安郊外安顿,皇后许平君因一路劳顿,嗜睡困乏,便在客栈歇下了。
皇帝心细,总觉得皇后乏得可疑,细察之下,才发觉皇后有些烧了,脑袋微微烫着,这下心中悔之,若马上赶回宫里,亦是要奔波的,只怕要使皇后病上加病。
皇帝皱了皱眉,一手探摸皇后的额头,很是忧心。
艾小妍这时来请安,皇帝想也没想,便叫人进来。
艾小妍并非独身一人而来,她身后跟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儿,瞧那样子,也不过十□□岁的模样。
艾小妍携那女孩儿向皇帝问了安,那女孩子很怯的样子,低头不太敢说话。皇帝瞟了她一眼,也没多问。
只见了阿妍,心中有些乐意,便说道:“阿妍,你来得巧,朕……我,我正烦呢,平君像是发热的样子,我有些悔将她带出来了。这要是带着病,风一吹,她又得受累。”
皇帝局促不安。朝局大事亦不能将他震荡,但只这发妻,小病小热都能让他慌措不已。
艾小妍听皇帝这么说,一急:“哎呀,平君病啦?也是不巧!咱们这正要往外走呢!病已……平君身体最重要,不成呢,咱们折吧?”
“我也这么想,但此时折返,经这奔波之苦,只怕要使平君病势加重,左右都是个难!”
“教……医者来看看?”艾小妍提议道。
皇帝皱皱眉:“瞧是要瞧的,但此时天色已晚,平君又歇下了……咱们随队带来的医者,都是男医,多有不便。”皇帝有些为难。
这一重顾虑的确也是难……这艾小妍也想到了,女孩家家的,躺着给男医瞧病,很是不便的,再说,平君已贵为皇后,这么不究礼数,实在不该。
那怎办呢?
艾小妍忽然灵光一闪,将与她同来的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往前一推,向皇帝道:“老天也行方便,这下可不用愁,病已,让这女孩儿给平君瞧病吧。”
“这是……今日救下的那女医?”
艾小妍点头:“是啦!平君做的好事,自然惠及她自身!这女医岁数虽小,但医道了得!她感念咱夫人救了她,求我带她来亲跪夫人叩谢救命大恩!这下巧来,正好给夫人瞧病。”
听艾小妍这么说,皇帝也松了口气,让出一块地儿,将女医往前请了请:“那就请吧。”
女医离许平君床榻十步有余,只观之面色,便不再往前,却向边上皇帝与艾小妍福了福,向他们宽解道:“两位恩人请宽心,夫人许不是病呢,或是喜事。”
这两人正等着女医瞧完病再回复,没防女医瞧都没好好瞧,便说有可能是喜事,这两人不禁脱口而出:“此话怎讲?”
女医问道:“夫人几时起的热?”
皇帝配合回道:“这倒未注意,小热也瞧不出来,若不是夫人乏累至极,沾床便睡,我没探摸夫人额头,只怕此时都不知夫人发着热。”
女医想了想,又问:“夫人症状为何?食欲如何?”
“食欲不算好,但也不算坏,她饮食一向如此。”
“其他症状呢?”
“嗜睡……”皇帝想了想,说道:“近来特别爱睡,这次才出门没多久,一路上都犯困,一沾床便能睡着。”
女医心中了然,说道:“未尝是病了,依我多年行医经验,夫人极有可能身怀有孕。女子怀娠时,容易嗜睡,微微的发热也是常态,未必是病中有热。”
望闻问切乃医者必备之技能,这女医不仅“望”了许平君的面色,更是“望”了刘病已待许氏的款款深情,这对夫妇如此恩爱呢!这两人瞧着岁数也不大,可能还是新婚……夫人若有孕,也合常理。
结合诸多细处,她这才敢大胆推断。
虽未确诊,皇帝已是大喜,忙催女医:“烦医者把脉确实……这、这要是真的,那该多好!医者,我、我必重谢!”
他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女医福了福,便过去为许平君把脉。
许平君躺在床上小养,因怕她受风,方才皇帝已亲手将帘帐放了下来。
女医瞧不见床上女子的容样。
艾小妍也跟了过来,为方便女医问诊把脉,她便摸索着将许平君的手捉了出来,交给女医。
这医者把脉很是仔细,喜脉好摸,她不急,确认再三之后方才向她眼中的两位“大恩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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