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侬,云淡风轻地踩他一脚“江湖第一杀手混成这副德行,您不如自挂东南枝算了。”
“我哪知我怎这么倒媚?明明杀手界那么多人,那小子哪个不找偏要找上我?”龙项也想不通他到底哪招惹那位宗泽了,明明宗泽都已坐上武林盟主宝座多年了不是吗?全武林都奉他为尊不说,连朝廷也都承认了他的地位,那小子究竟还有啥好不满的?
她含笑地为他解惑“谁让你杀手这一行干得声名大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每你大刀金马地把姿势一摆,全江湖的武林豪杰有哪位认不出你来的?有谁不知你高居杀手排行榜首席?又有谁不知你霸气十足的龙刑剑,一出鞘便是所向无敌?你说,在你恣意横行武林还树大招风这么多年后,武林盟主他不把你当成目标他找谁去?”
“我、我又不是”被呛个正着的龙项,结结巴巴地开口想反驳。
她一句话堵死他“不是故意出风头的?你要好意思说出来,我也不嫌你说这话太违心。”
“你、你这婆娘”就快恼羞成怒的龙项,气急败坏地指着这个拆穿他的死对头。
严彦款款接上一句“世上最聪明最温柔美丽。”
“”有他这么噎人的吗?
云侬不给他机会拖严彦下水“总之,这娄子是你捅的,我家木头压根就没必要替你挡着那尊想跳墙捞过界来比武的大佛,更阻止不了盟主大人想与你切磋武艺的决心,有本事你就在他面前自废武功,告诉他您老人家早已搁下屠刀,准备洗手从良嫁人去了。”
“你这女人”
“句句在理。”严彦瞧着她那再明显不过的护短模样,心头不禁涌上了阵阵止不住的喜悦。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你别指望严彦他会亮出他第三的名号,代你去与盟主大人一较高下,我说什么都不会准的。”她说着说着又把严彦拉到她的身旁去。
深知她有何能耐的龙项,唯恐她就这么撒手不管,于是只好挖掘出自己身上所有的耐性,硬着头皮对她放软了身段。
“我说贪钱的婆娘,我同你做件买卖行不?”据他所知,她所经手的买卖,只要她愿做,几乎没有不成的。
她挑了挑黛眉“我家木头已金盆洗手,往后再不干杀手这一行了。”
“不不,我不是找他杀人,我是找你做生意。”龙项尽可能和颜悦色地与她打商量“只要你能帮我打发宗泽,价钱、价钱!
“嗯?”
他壮士断腕地道:“价钱一切好谈。”
“是吗?不干。”云侬只转眼想了想,很快就摸透了他在打什么主意。
“为何?”
“因我有我的底线。”她是为了严彦而踏入掮客这一行的,严彦既已退出江湖,她自然不必再继续窝在这池浑水里搅和。
“像你这种人也有底线可言?”她不是只要有钱就什么生意都肯接吗?
“正因就是没有,所以才积极追求。”
“你你你”云侬再次牵起严彦的手“咱们回家。”
当严彦被云侬拉着走出包厢时,他侧过脸有些担心地看了龙项一眼,而后他也没添上一句话,就这般被她给拉走了。
走出酒楼来到马车的停放处,将所买的酒坛子都搁上马车后,云侬心细地察觉到,他素来勤快的手脚似是拖拉了些,以及他面上那略带犹豫的神色。
“木头,他真是你半个朋友?”她怎么也不想让已上岸的他再涉足江湖琐事,尤其是在他已准备与她隐居后。
她看着难得反常的他“生平头一回交的朋友?”
“嗯。”“你还有几个朋友?”这点很重要。
“没了。”
严彦见她问完了话也不上车,就只是站在他面前不说不动地看着他,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的他,有些担心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小侬”
罢了罢了总不能因想要维护他的安全,而让他连段难得的友谊也保不住吧?天知道,要他这人对他人敞开心扉有多难,而要找上一个能够忍受他这怪脾气还与他称兄道弟的人,又是有多么不易了。
谁让他是她唯一的软肋?
云侬揉了揉两际,半晌,她还是不得不为他软下心,违背起她的原则来。
“你在这等等。”她简单地吩咐过他,转身就朝酒楼的方向走去。
遭严彦抛弃的龙项,枯坐在包厢里,才正在苦思着接下来该怎么避开武林盟主旗下那些粘人的小虫子时,突然间,云侬的那张脸庞又出现在厢门处,而此刻在她面上,却已是没有了方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还不走?不想避风头吗?”
“你不是在躲魔教教主?”
“你不是在避武林盟主?”
长年高据杀手榜顶峰,各自在江湖上皆有着响亮名号的某二人,这一日,极其难得地碰头了,且碰头的原因还挺相似的。
对于这个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的韩冰会出现在这儿,龙项是很讶异的,毕竟前几个月前他才听说,韩冰误中奸人之计落人了魔教教主向云琛的手中,后来虽幸运逃出来了,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韩冰倒是对龙项的出现并不是很感到意外,因他深知能让云侬放人进来这儿,要嘛不是有着交情,要不就是龙项也欠了云侬的债
四目交接了半晌之后,杀手榜上的状元与榜眼缓缓移目至云侬的身上,接着不约而同地暗自叹了口气,这让云侬看得可不满了。
“你俩别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感慨不已的德行行不?在这儿有得吃有得住还有得躲的,你们嫌弃些什么?”有没有搞错,拿她家当避风港还一副被逼上粱山的模样,也不想想她是承受了多少严彦隐忍的怒气才收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