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在海边玩水身死,至今没有确切的消息,贫道受人所托,代为寻找,疑心此鸟乃女娃所化。”
碧霄小女儿心性,奇道:“葫芦道人你好生奇怪,人死了当入六道轮回,怎么可能化为此等傻鸟儿?”云霄适时斥道:“此事关系重大,三妹不可胡闹!”胡卢好不容易碰到个知情之人,那肯放过,说道:“还须劳烦碧霄小道友告诉贫道确切地点。”碧霄俏皮的撇了撇嘴,应道:“道友便道友,偏生要说小道友,很好听么?只是我这个小道友为什么要带你去找,有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不用云霄出言,琼霄已经扯了扯碧霄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三妹,能与葫芦道人和神农炎帝结下善缘便是天大的好处了,将来若有事,自然会有回报。”声音虽低,其实在座的人都可以听到,赵公明接道:“好妹妹,兄长欲为帝师,说不得还须葫芦道兄代为引见。”于是,碧霄对胡卢道:“那好吧,我带你去找精卫鸟,将来你却不能借机为难公明哥哥。”
众人莞尔,胡卢亦不觉得碧霄讨厌,反而觉得纯真可爱,就如那邻家的小妹妹。
两件事均不宜拖延,众人说定,赵公明须往金鳌岛去见通天教主,由碧霄带着胡卢和罗宣寻找精卫;有了碧霄的指引,几人很容易便在黄河口找到了精卫。只是精卫被心中执念所驱,并未有灵鸟应有的神智,根本无法与人交流;胡卢无奈,只得用神农鼎将精卫收了。心生感叹之余,却听罗宣说道:“公明已走,三仙岛均为女性,多有不便,道友不如随我回火龙岛住些日子,也好切磋驭火之术。”
胡卢应了,才知罗宣为什么非要跟着出来;两人向三霄辞行之后,望火龙岛而去。才至岛中忽见焰光大起,细看时,却见一匹赤龙驹来了;罗宣笑道:“才回岛中,便遇神驹,此天赐也。”只见那匹赤龙驹摇头摆尾,似通人语,怎见得:咆哮踊跃龙岛出,几点英雄汗血斑;利爪如钩心胆壮,钢牙似剑劳凶顽。未曾行动火先起,作奔势腾焰自浓;任是群骑应畏服,敢撄威猛等闲看。
“恭喜道友!”胡卢虽然看不惯强行收服妖类作为坐骑,但此时不同,那火龙驹竟是主动一般。胡卢称奇之余,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罗宣心中欢喜,笑道:“贫道在这岛中住了多年,也未曾碰到,道友一来,此驹便现形,说不得还是因为道友的缘故呢。”玩笑话过,胡卢便在火龙岛住下。
却说那精卫,行事全凭本能;被收入神农鼎之后,不见了山石草木,亦不见了大海碧涛,只见得紫气蒙蒙,上无天,下无地,一片虚空处无边也无际。倘若换作一个神智清楚的,定然知道是在法宝之中,以为其中蕴含许多厉害的禁制,不敢轻举妄动。偏偏精卫不是,心中尽是执念,一心一意寻那碎石填海,但在神农鼎中如何寻得到?
所以,她到处乱飞,四处乱撞;也是天数使然,竟给她寻到胡卢放在神农鼎中的黄钟李,只当是碎石,伸嘴便叼了一颗。不想黄钟李乃是天地神物,入口即化,流入腹中;无穷无尽的灵气刹那间便充斥了精卫的身体,巨大的能量顺着全身精脉不断冲刷,易筋伐髓,改头换面。
原本黄钟李这等无上神物断断不是精卫所能消受得起,偏偏精卫前身为人,如今为妖;且已不是那普通的妖物,实称得上是天赋异秉。就一般正常情况而言,如果想化形得脱何其之难!须要修炼何其之久!最终消耗的灵气又是何其之多!再加上精卫无辜惨遭横死,怨气又岂是一般的重,执念更不是一般的深;如果历史不作改变,可是要填海万年之久。
以上种种,无疑会大大削弱黄钟李的效用,正因如此,精卫才勉强可以承受住黄钟那几乎无穷无尽的灵气。一会元开花,一会元结果,再经三会元方可成熟;加起来就是五会元,即便以一会元十二万年计,也是六十万的年精纯至极的先天灵气。是以,即便如此,精卫的情形也勉强的紧;还万幸身在混沌至宝神农鼎之中,得鼎中紫气适时前来襄助,不断化去良多余下的灵气。
精卫机缘巧合得以保住性命,不曾爆体而亡,反倒因祸得福,化形得脱,有了绝大之法力,又及时恢复了应有的神智,觉出自身情况的不妙。又福灵心至一般运气神农所授的养生导气之法,将身体无法容纳的和一时无法吸收的灵气导出体外;毕竟神农炎帝身为万医之祖,或许在修炼上有所欠缺,但在调养自身、化险去急上,便是圣人也多有不如。
那些精卫无法利用的灵气被鼎中紫气化去的灵气结合起来,在神农鼎特有的作用下,生了奇妙的变化,最终结出一丹,外形上与那黄钟李一般不二。由于这些灵气是从精卫身上溢出或主动排出,无形间此丹与精卫在心神上有了极深的联系。
神农鼎中这般动静,身为临时主人的胡卢如何不知,将心神探入其中,虽然不知化形之人是谁,但也能猜个**不离十。于是并不打扰,更不敢轻举妄动,心头狂跳,不断祈祷希望精卫千万不要出了意外。不然的话,他可没法向神农交待;毕竟此事胡卢是要负责的,如果不是他把精卫和黄钟李放在一起,根本不会有这档子事儿。
过了七日夜,精卫缓缓睁开双眼,已经明了前因后果,对着胡卢盈盈一拜,说道:“女娃见过祖师爷,女娃为执念所困,化身精卫,偷食了师爷爷的灵果,请师爷爷责罚。”胡卢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女娃无恙,他便谢天谢地了,哪愿多加怪罪;只道:“无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