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光!哪里有什么鬼?”
圆光闭紧了眼睛,使劲摇摇头,不敢睁开,认定那人是鬼,要不有谁会在夜里,这荒山野岭的破庙外,穿着白衣衫四处游荡。
切——怎么这小和尚一男儿家,还不如她胆大?
赵小玉兀自一阵恼怒,便装出狰狞的声音,怒气冲冲道:“你再不睁眼,我就吃了你——”
圆光神情痛苦,透过捂着双眼的手指缝,向外偷瞧,哪里是什么鬼?却是白日里助他一道为师叔祖护节的小沙弥,哦,现下应该是个翩翩公子哥。
他心下顿时安心不少,见那人盯着自己笑嘻嘻的样子,已知是方才他捉弄自己,便双手合十,还了一个礼道:“阿弥陀佛,原来是赵施主,如何深夜在此?”
赵小玉一愣,不好说自己是想趁夜逃走,如今心下只担心她的钱票票,在李娃那妮子那里放着着实不太安全,还不若讨回来,想这圆光有些傻头傻脑的,也不作答,反诘道:“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圆光道:“小僧内急,刚想出来方便,不想撞见施主你——还以为是鬼!”他又想起那棺木中叩叩的声响,兀自又是一阵抖,压低声音颤道:“施主,那那……庙里棺木中的师叔祖……他他……说不定……说不定……”
他心下甚为惶恐,不敢说下去,可一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胆小,又有些惭愧,遂低下头去。
“说不定什么呀?”赵小玉不解这小和尚了什么神经。
圆光又道:“小僧听到棺木内出叩击之声,想……会不会是……尸变啊!”他总算吐完这句话,已是吓得不行了。
赵小玉见他眼睛睁得老大,显是被吓得不轻。
原道助她和沈慕容出城,而那和守密和他老爹的尸身留在寺内,待这厢送殡出城去,铁定已经将所有的招子吸引到了这出城人身上,他才好去安葬卞延和。
若是这随行人里有和守密和他老爹的尸身,那这小和尚说什么尸变,倒还可能吓到她。想那老和尚金刚智本来就是装死,又岂能尸变?
她哑然失笑,乐道:“小和尚你乃修佛之人,浑身佛光正气,又岂能怕那些玩意?更何况,明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那人还是你师叔祖,即便是真的尸变了,见你白天哭得那么真切,又怎会怪你?”
圆光一想也是,不觉也傻傻的笑了,摸摸自己的光头,自言自语道:“是啊——师叔祖平日最疼我,又岂会害我?”
一群和尚无不诧异地盯着师叔祖“死而复生”,都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赵小玉与那圆光一道,刚刚跨进庙门,便见那沈慕容看了自己一眼,有些冷,又似有些嗔怪,定是自己方才不辞而别,惹她生气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却见沈慕容别过脸向已经被不空和一行搀扶出来的金刚智。
这“棺中活人”这出戏,原本就是说好的。只是这棺中的活人,不再是那朝廷要犯,而是以自身苦难救赵小玉与沈慕容脱难的得道高僧。
同样的戏,不同的人出演,竟然是如此大相径庭,那她赵小玉在这出陈腔滥调般的穿越戏里,又扮得是什么角?
粉白脸,红鼻头的小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