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顷刻间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淋透了两人的与衣服。
令狐行逐渐清醒,但他与身下佳人的喘息声,却依然沉重可辨。
雨水打在方才被令狐行扯开的衣襟上,透着冰凉的寒意,传至胸前。
赵小玉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见令狐行忽然神情呆滞,不由得狐疑的抬头望去,那人竟如木头一般,静默得可怕。
她盯着令狐行呆呆的脸,这算是拒绝吗?还是在嫌弃她?她不由得想起那次中毒后的失陷。
她有些瑟瑟抖:“怎么了?连这第三个条件你也不肯答应我吗?”
风呼呼的刮着,雨却越下越大,还时而夹杂着沉闷的滚雷,从夜空中隆隆而过。
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却混杂在风中清幽而过。
一只蝈蝈伏在一支修长的草叶上,一边捋捋长长的触须,一边用油亮亮的脚沾着雨水不停的送到嘴边,周而复始,好像是在洗澡。
这些,赵小玉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为何令狐行就在近前,她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亦或是他想说什么?
真相,往往便是伤透人心的。
赵小玉把双手挡在脸上,做了一把小伞挡住那拼命往下滴落的雨水,大声嚷着,兀自心中一阵慌:“你说过你会答应我的,你说过你什么都会答应我的,如何这一声称呼你都不肯?”她还没要他真的娶她呢!
“我不能!我不能!”
令狐行看见身下那个俏丽的容颜,一想起方才的缠绵,不免耳红心跳,好在那记闷雷阻隔了心中的那幕桃红柳绿没有上演。
看着那张无邪的脸庞,他几乎有些不忍说出下面的话,“玉儿——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可这件,却不能,不能……对不起,方才得罪了——”
“那你为什么刚才又要吻我?”赵小玉冷若冰霜,满眼冰冷,看着他。
可令狐行却双目呆滞,没有回答,心中却在兀自纠缠,“你要我如何答你?难道说方才的冒犯是情不自禁?情非得已?”
他直直的起身,扔下她一个人在这满山的草坡上,逃也似的奔走,向山下一路跑去。
记得第一次接住她的时候,两人就滚在这草坡上,那时她趴在他的身上,明丽皎洁的眸子痴痴傻傻的望着他,被他一个掀身伤了头。
而现下,也是对着这同一双眸子,他不得不又一次抛下她,而这一次却是要伤她的心。
两次的原因都一样,只因……
生当不逢时,谁解愁人肠?
两情何以堪,生我莫奈何?
赵小玉傻掉了,她不能理解令狐行居然能在那春含微露的一刻弃她而去。这便是那“芝兰玉树,谦雅君子”么?这要换到现代,会不会被认为是有病?
她幻想中的**戏未能上演,她原以为弓在弦上,但原来还有人能在这“蓄势待”的时刻,鸣金收兵。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冷淡若霜。
难道还真的是在嫌弃她?
男人就是这样,女人日日忠贞,一次不幸的背叛,便被男人视为“淫妇”;而女人若日日放荡,偶尔一次忠贞,也会让男人把她日日捧在手心里,当作至亲至爱,当作宝。
“那淫贼,吃饱了撑死的人,非礼我,轻薄我,难道我有错吗?长得漂亮也有错吗?”她恼怒地对着令狐行的背影大喊,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她第一次感到了服下“金斥候”之后,带来的麻烦。
她无比气恼地拾起青玉履向那只洗澡的蝈蝈伏着的草叶砸去,不偏不倚,正中那片滴水的叶片。
青玉履本就青翠的鞋身,一个翻转没入了潮湿漆黑的草丛深处,再也寻不回了。
那只蝈蝈受了打扰,向前蹦了一下,隐进草丛不见了。
盯着蝈蝈逃亡的方向,雨滴顺着那张明丽动人的面颊流下了,她愣在雨里半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脸颊浸在这冰凉的雨中,竟然通红烫。
第一次哭是攸关他的生死,第二次哭却是为自己那惨遭拒绝后,那半含半露的羞辱。
她——赵小玉,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时尚美眉,居然被个古代的臭道士在“千钧一”的关头给拒绝了。
对于谦谦君子,她永远也无法懂得。可吻过又抱过,又算哪门子君子?
赵小玉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败与屈辱向她袭来,一点一点将她那颗寄情于未婚夫前世的心,撕成了细细的碎片。
生当不逢时,爱你的时候,你推开我,拒绝我,
等到我娉婷转身,心碎的时候,绝情的时候,
不爱的时候,你却满眼真诚,在我耳边倾诉,宝贝,我爱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