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研究处方,还不知道对我温和一点,施行点儿怀柔政策。真是的,不就是个阿哥吗,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爷啊!不对,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全天下人都是奴才啊!也不对,这家伙以后可不就是要做皇帝的嘛……
可恶,我又不是他的奴才,凭什么都要听他的?
等到三月底,那方子仍是没有什么进展。一想到写信的事,我就又想起了那几个感叹号。既然它让人不爽,那我就还给他,随即提笔又在感叹号下面行文道:“四爷,最近处方没什么进展。不过臣女仍会努力,问四爷安!”
谁知道我的反抗之举过去没几日,这人却在四月初八那天突然进入了我的视线……
见卷毛儿四阿哥忽地在眼前出现,我先是大大地吃了一惊,接着就沉下心稳声问他:“四爷,您今儿个来这儿,能呆多长时间啊?”
他直直地看着我,语气低沉地回问:“怎么,你这会儿子还有急事要办啊?”
我低下头笑道:“是,对街刚好有个紧急病患。”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他不好说什么,当即就答应道:“既然有急诊,那你就快点儿过去吧!”
说完这个,他就又一脸凝重地看着堂舅舅说:“我想给余老先生上柱香,还请麻烦您带我过去吧!”
听说他要给外公上香,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个人走出了门儿。
等我回来时,卷毛儿四却独自等在医馆的书房里。他一见我,即刻就指着书架低声问:“明年回京时,这些医书……你都要随着带回去吗?”
我笑着摇摇头:“臣女只准备带一部分过去,其余的……就留给舅舅。他也是大夫,以后若遇到疑难杂症,还可以借此参考参考。”
他“哦”了一声后,接着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淡蓝色包裹:“这是爷从京城带来的蜜饯、干果,听说你喜欢这个,平日空闲的时候那就尝尝吧。”
卷毛儿四给人带吃的来,我还真不是一般地受宠若惊。怔了怔后,我就很是感激地看着他说:“谢谢四爷,您那么忙,还记得这些琐事,臣女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撇开以前的偏见对他说话,谁想这家伙一点儿也不懂得客气:“既然知道爷忙,以后那每月的书信就应该好好的写。上次的信算什么,就那么一个劲儿地学偷懒?”
卷毛儿四肝火有点儿旺,动不动就会来上一句没好气的话。
看他处在脾气的边缘,我可不想把那火种给引出来。听了他的话,我赶忙笑道:“四爷,真不是臣女想偷懒,上个月那蛊毒,的确是没什么进展,所以这才在您那字下复了信儿。您既然不喜欢,以后臣女就不再那样了……”
或许是我致歉的语气足够诚恳,他那张着冷光的扑克脸终于有了点儿温度:“好,既然你主动开口认错,那这次爷就不追究了。不过你的态度很是不恭,在爷这儿……可是再没有下次了!”
我虚着心忙不迭地点头:“是,臣女知道了,以后坚决不再犯这种错误了!”
当领导的最喜欢下级服从命令,卷毛儿四看我态度如此恭敬,终于满意地点头“嗯”了一声,接着就摆起了他阿哥的派头:“知道就好。虽然你远在嘉兴,可终究是我四爷府的人,无论做什么,还都得按着府里的规矩来……”
一听他说什么规矩,我就腻歪的很。
心里虽然满是不以为然,但当着他的面儿,我还是得连连称是,随后还来了一句证据十足的话:“四爷,和远他们可是您的亲信,臣女的一举一动他们每天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对没有什么违规之处!”
他听过,却在那边儿轻哼了一声:“你平日里怎么样,爷心里自然有数。”
说完,他端起茶水润了润口,随后又不经意地开口道:“刚刚看了这里的医馆设备,觉得有些地方还是太过陈旧了。爷想过了,等你的孝期一满,这就让人过来把这儿翻修一下。需要些什么、该怎么做,你们平日里就一项项地列个清单,到时就让他们照着上面的要求做……”
一会儿功夫,这个卷毛儿的情绪就转了这么大的弯儿,也让我这个无辜之人从冷冰冰的地下室走进了热乎乎的暖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喜怒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