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谋划。闻言眉头一皱,道,“哦?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李锦熙听到这话,正了正头巾抖了抖袖子,撩起前襟缓缓跪了下去。后面几人见状,呼啦啦跪了一片。秦明韬暗自诧异,却不知道这这几个酸秀才正儿八经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锦熙跪在地上,款款道,“当今天下,群雄四起,此正英雄立事之时。西北布衣高迎祥、王嘉胤揭竿而起,虽是流贼也已称王。东北奴酋皇太极,登极称孤,尽得辽东朝鲜之地。东南倭寇横行,红毛佛朗机据地筑城,行他国之令。郑家虽为朝廷武官,实则自为一国。”
李锦熙顿了顿,又道,“大人今朝起事,和朱元璋当日所为有何不同。如今逆贼之罪已定,干戈之乱已开,再无后顾之想。均贫富,分田地,宣传法令约束部下,诚帝王之业也。然大人以五源谷之名行事,名号不正,如小童举巨鼎,事倍功半天下难服!”
李锦熙也不看秦明韬,跪在地上端正行了个君臣之礼,后面的话已昭然若揭,拱手说道,“如今天灾异变无数,朱明已失国运无疑,属下请大人称帝王以正名!救万民于水火!”
秦明韬听了这样一席话,心里震惊,不禁重新打量了下地上这个大胆儒生。却没看出这个书生,有什么不同寻常,头上戴着的是寻常的东坡巾,身上一件蓝色围裳,相貌端正,怎么看也是个寻常秀才,扔在大街上转眼就找不出来。但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见秦明韬不超过十次,此时却恭敬跪在地上,演了这出罪诛九族的劝进大戏,一副肃穆神情,满是杀身成仁的慷慨,不禁让秦明韬叹服他的气魄。
秦明韬心下好笑,想起五源谷这几年,走的是依法治国的路子。五个人性格各异,并不算合拍,互相妥协,反复协调维持着共治,在这些明朝人的眼里,却是乱成一团了。古人先有帝王,后有国家。五源谷没人称帝王,再怎么明法令定规矩,搞到最后,还是被他们看成是一个山贼组织了。
秦明韬穿越前是个凡人,虽然比工薪阶级多了几个小钱,却也从来不曾觉得自己会做什么大事。五个人自从穿越到现在,从五源谷走到昌化,从昌化走到琼州,哪一步不是为了求生?杀人防火也罢,妥协送钱也罢,拔刀起事也罢,无非是想在这明末生存下去,从不曾打过天下大事的主意。
秦明韬不知道其他四人如何,只知道自己是从来没想过帝王的事情。到了琼州府,军务繁忙,就更把五人依法共治看得理所当然。今天大军压境之时,却被这个书生劝进称王。秦明韬心中好笑,难道这穿越者不称王称帝,会被雷霹?
那书生见秦明韬不语,叩首于地,又说了一句,
“大人明鉴!军中将士,只知有朱明官府,自视为贼,无死战之心,如何能抵挡虎狼之兵?”
这话一语中第,震得秦明韬惊疑不定,如今大军压境,难道不称帝王,得个名号,就真的要再重演一出澄迈县城的破城境况?如今澄迈被虎狼大兵劫掠一空,满城妻女受辱,总兵陈廷对以谋逆罪砍了九百个脑袋。知道了这些,琼州府民众会不会死了心,和五源谷站在一起?
秦明韬心中一凛,目光冷冷扫过眼前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几个大胆书生,如此博取功名!国器也敢私议?”
李锦熙毫不畏惧,朗朗答道,
“天道轮回,顺昌逆亡。如今朝廷腐不堪言,东林魏逆倾轧不断,窃国私肥。泱泱大国子民万万,竟无边防之力。朱明三百年国运已衰,我等寒生岂能坐视建奴横扫中原,复行蒙元奴役我族之事。大人有天下人之象,请称王以救万民!”
几个书生对天下大事看得透了,却恨整日清谈,一腔抱负在心头,要学那姚广孝襄助燕王之事,齐声唱道,
“大人有天下人之象,请称王以救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