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几个货郎跪下,与他们对峙的几个工匠大为得意,为首一个工匠喝骂着便要上去踢他们。,那跪着的货郎赶紧往侧面一滚躲开,却撞上旁边看热闹的其他货郎,把一担陶器全撞了出来,小关前顿时乱成一片。那个工匠怕他跑了,一脚把他一担货物踩住,货筐一斜,几尺花色建宁锦落在地上。那工匠正得意,却听见董学普喝令一声,“住手!”众人不禁齐齐看向董学普。董学普跳下马背,左手虚握刀鞘,大声道,“大胆!谁在小南关前面私相殴斗!”那工匠听到董头领把这事定性为私自斗殴,心下一愣,赶紧把踩着货担的脚收了回来,一时没说出话来。那几个货郎也是机灵人,听到这话赶紧爬过来,正要说话,被董学普扶了起来。董学普说,“不要惊慌,你们为什么吵了起来?”那几个货郎一时颇为错愕,缩着脑袋互相看了眼。为首一人不敢不答话,壮着胆子说,“回大王,我们都是做本分生意的,确实不曾欺诈大王的人啊。”
董学普见那几个货郎叫自己大王,当真 觉得又可笑又可气,想不到五源谷创设五、六年了,被黎人视为繁华膏腴之所,在山下汉人眼里却是啸聚山林的土匪。这时却不宜解释。董学普说,“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那货郎见董学普并不凶恶,也没让他跪下,但这么站直和山寨头领说话心里没底,总不是个道理,便胡乱学着那有功名的作着揖,却没学像,把两掌合在头顶,虽有些便扭,但也也显得格外谦恭。那货郎说,“大王,那位大哥五日前跟我买了几尺锦缎给家人做衣裳,我哪里有以次充好的道理?那位大哥说我这布色不对,要小人给换布色。这裁剪过的布,小人本怕寻不到买家,现在既然大王开口,小的换给他便是了!”
那工匠刚才被董学普一喝,这时还不敢出来说话,倒是旁边一个叫王爵年的年轻工匠走前一步,大声说道,“董头领,我们这布匹回去却没有用过,便折价两成他也不肯退,饶是可恶,这等奸恶买卖人,着实该罚!”董学普又问,“为何要退?”闹事那个工匠倒是些老实人,旁边的年轻工匠刚要开口,他便先说出来,说,“婆娘不喜欢这布色,我买了什么用!”周围人见他憨直,顿时一阵哄笑,董学普这才想起这个工匠就是今年过年结婚的四对新人之一。,摇了摇头,不再吭声了。那几个货郎看董学普脸色,赶紧说,“大王为我们做主!”董学普看了看那被扔在地上的建宁锦,花纹优美,颇是好看。点了点头,问那货郎,“你从哪里来?”那货郎答,“小的是从昌化县城挑货过来的,上个月听同里坊的张二哥说,在这边把铜盆卖了好价钱,想来锦缎也能寻着买主,五天前便挑了两匹过来卖,这是第二次了。”董学普又问那闹事工匠,“这布可有质量问题。”那工匠见董头似乎要帮外人,涨了个红脸,恼羞成怒顶撞起来,说,“布色不好,便不是问题了么?”
董学普见他顶撞,心下恼怒,道,“买时便是这布色,如今却说不好,布色会变吗?还是那时昏暗不曾看清?”旁边货郎赶紧说,“那日是正午做的生意,看得清的!”董学普见那工匠还是愤愤不平,便道,“既然买时便是如此,今天又来闹事,我五源谷却没有这规矩!念在初犯,从轻处罚,只把你这布没收了,下次再犯,便要杖责。”赵武刚才劝解,这个工匠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时有头领撑腰还不马上把那布没收了,把那工匠气得胡子吹个不停。那几个货郎见董学普为他们说话,都来道谢。董学普却怕坏了五源谷声誉,吓得商人不敢来谷,大声宣布,“这几尺绸缎,便给这货郎压惊吧!明日起,我立碑文定此集市规矩,赵武为集市上的法官,就叫‘市法官’,专门维护秩序,不依市法官调停者,重罚!市法官失职,可以来我这里告状!”那些货郎听了这话,都是一片叫好声,董学普又笑着对那些货郎说,“我们派人维持秩序,便要雇人,诸位也要帮衬一些。以后买卖货物,依货物价钱每百抽一,作为秩序维持费。还有,占一个摊位,一天固定付一厘摊位费。”众货郎这才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默然不语。董学普却不怕费用贵吓跑几个,只想着谷里人有消费能力,集市前秩序又好,没人卖货价格就会高,价格一高总归会有人来卖货。这税收的例子能开个头,以后凡事便好开展。
那工匠还在那边生气,旁边有人便劝他,“董头领说的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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