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那个晚上

”收拾完锅碗瓢盆，又精心打扮了一番后、莲子说。

    “哎呀！刚吃完饭，你就乖乖地坐下看一会电视呗！”

    “你这人一点都不懂得浪漫。”莲子上了气，但说话还算温柔。

    “浪漫个啥呀！过日子要实际的！”峰儿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眼睁睁地看着妖精显出原形。

    恋爱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太早了，太后悔！钱没花到，太后悔！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卿卿我我更是无缘！没调调胃口，也没有死乞白眼的缠住自己，太后悔！走到一起了，钱又舍不得花了，终究是自己的！可现在什么都未得到。锦瑟年华，青春姿彩无处显摆；不免越想越气。终于火上浇油。

    “你看你那个屌像，一天守着电视有啥看头哩！”

    “转个啥呀！我就不爱转！”峰儿脚底下一掂，一纵身站起来就挡着莲子的面顶了上去。

    相互看着，却不说话。峰儿又看上了电视，却明显的是心不在焉——看电视也亦看人：莲子换了鞋，低头，眼泪就滚落下来。

    “有啥转头哩，黄河边天天转！”看情形不同，峰儿有点自责，并自嘲，口气软软的胜似棉花糖。

    莲子拿起挎包，径直走出了门。峰儿紧跟着追了出来，并在过道拦截住了他。使出了杀手锏，继续着男人的强势，硬是把莲子生拉硬拽了回来。又主动认错，又自责，最后又哀求！

    “我的个娘耶，我这就陪你去转，好吗？”

    于是关上电视，峰儿拉着莲子的手高高兴兴地去黄河边浪漫。

    四

    打工，挣钱，憋足了劲干活；出差，过关，抽了功夫学习。生活总感觉不稳定，照此下去，本年度结束的时候还毕不了业。峰儿有点浮躁。偏偏要出差，偏偏又是前女友的家乡。

    见到了传说中前女友的老公。心中不免暗自叫亏，嫁的啥人么！比起自己来差得远了。急得嫁人，原还以为条件有多好，事实上就那个样子；但女友好像很满足：男人的温度，家庭的温馨，以及田园、小憩；人生就这样，并感谢他在大学几年的经济帮助。

    临了，还安慰他道：“心稳即是人生稳！如今不会有一成不定的工作，目标不要期望的太高了！”“中国古人的‘成家、立业、平天下’是有深刻的哲理。”

    峰儿似有所悟，感觉有点后悔，就是因为爱情的战线拉得太长，就是因为想稳定再去约定俗成。此时此刻本来是拥在自己怀里的温暖，现在却只能想想。

    余留的香味，经过半年的发酵早已成空。

    心稳即是人生稳！前女友的话一直萦绕在脑海里。决定不再重蹈覆辙，先成了家再说。两个人到一起，考验的更多的是彼此的处世能力及相互协调能力。

    莲子翻箱捣柜，似在寻找东西。

    “蔡海峰，你见我戒指了没？”

    “那你放哪儿了呀？”

    “我就放在桌子上了！”

    “那么小的东西，我哪里见呀！”

    “嗯——怎么办？那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那你去找的买一个不就成了！”

    “你给我买好不好？给我买个好的，买个黄金的！”见峰儿不悦，莲子又用缓合的口气说：“提前买了，咱们结婚的时候就不用买了。”

    “买那个干啥呀！又不能当饭吃。”峰儿愤愤地、半晌没有说话。

    “不给买就算求子了，我自己给自己买。”莲子自言自语。不满是显而易见的，因为脸上反应出了一切，峰儿都尽收眼底。

    眼瞅着几天都没有好脸色。

    峰儿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一向对无实用价值的东西很反感。不过还是花了差不多两天的工钱——150圆钱，给莲子买了一瓶30g的欧莱雅无瑕粉底液。莲子才欢天喜地的不要戒指了，拉住峰儿的手撒娇的呻唤：蔡大叔——，蔡大叔——，只听峰儿哎、哎地回应道：莲阿姨！莲阿姨！

    然后，双方笑成一团。莲子倒峰儿怀里，随即爽朗的笑声，加速空气中的尘埃层层铺展开来。

    五

    待新见南方秀美的景色时，是晌午时分。

    呼吸着黏稠和温热的空气，突然间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地可爱而有熟悉。

    “蔡海峰，将来我们老了就到这个地方来养老好吗？”

    峰儿一阵窃喜，想到了“将来我们老了”这句话时，心里暖暖地。忽觉轻松了许多，终于可以不用拼命在异乡买楼房了。

    “买什么房子呀！现在的房价夸张的玄乎！就我们挣的那点钱，不买房子尚且人生轻松许多，要是买房子，那我们的生活岂不是下降很多！你们家的小二层楼也挺好的。”

    “就是，现今城里人往乡下跑，乡里人往城里跑，啥事吗！”

    “还不如一步到位。”

    一步到位！

    浮华落尽！

    曾经没有描绘过海阔天空，也曾经没考虑过天长地久，却同样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