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太古洪钟

地位最崇高的存在，在太古早已形成一种意识，至尊是在为太古付出最多的人，太古人族，不跪天地，要跪，也只会跪至尊。至尊，已不只是至尊，而是太古的精神支柱！

    “这便是太古的至尊吗？”人群的边缘，少年跪着，激动的问身侧的师尊道。

    “是的，他们便是我族的至尊！”老人点点头，双眸有些迷蒙。

    “诸位族人，”白虎至尊的声音响彻四方：“九星汇聚，第二次神魔之战已经开始，不久之后，魔族的前锋便会攻至，而这，可能是我族最后一次相聚！在战争开始之前，请允许公孙要向诸位请罪！”

    “公孙此生，罪状有三，罪不充恕！”

    “其罪一，公孙添为太古至尊，承担太古运祚，第一次神魔之战，我族数千万族人战死而独公孙苟活，此吾罪一！”白虎至尊说至此，伏地一拜，起身时，似是想起每一次神魔之战中战死的同族，顿而泪流满面。

    “第一次神魔之战后，公孙一意孤行，执行血戮政策，令数千万族人枉死在‘血戮政策’下，而公孙之手沾满自已族人鲜血，其罪难容，此吾罪二！”说罢，公孙又是深深一拜。

    众人默然，‘血戮政策’确实是由圣殿制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虎至尊手中确实是沾满了族人的鲜血。但每个人知道，那并不能怪他。一切，都是形势造就的！

    “公孙添为太古至尊，无所作为，亿亿载之后，我族境况丝毫未变，连累族人！公孙无能，此其罪三！”

    “此公孙生平三大罪状！”白虎至尊连数已三罪，每历数一罪，便深深的一叩首，三罪状毕，双手张开，匍匐于地，长跪不起……

    一双双目光集中在白虎至尊身上，人群中，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每个人眼中都含着泪花。看着跪伏在地，历数自已三大罪状的白虎至尊，风云无忌心中肃然起敬！

    “这便是我们的至尊！”看着跪伏在山顶的白虎至尊，人们泪光闪动，心中升起一种无穷的自豪感，并无丝毫责备之意。

    “至尊，不论太古是存是灭，你永远都是我们的至尊！”人群之中，有人对着圣殿的方向匍匐了下去，四方，越来越多的人跪伏了下去，天空地上，在白虎至尊向诸人请罪的时侯，所有人也面对着至尊跪伏了下去，太古大地，再无一个站立的人。

    铜钟之畔，风云无忌看着密密麻麻跪伏下去的太古人族，心中‘轰’然震动，脚下‘砰’的一声也跪伏了下去。

    “无忌，你并没有犯下什么过错，不必如我们一般！”看到风云无忌跪下，白虎至尊开口道。

    “我不是在请罪，”风云无忌默默道：“我是在向这片大地的人们表达我的尊敬！”

    “这片大地上的人们，简单而可爱，任何的罪过他们都可以宽恕。他们不畏天地，都敬奉为种族奉献一切的人。为了这片最后的净土，他们可以抛头颅，洒热血——这就是我的族人！”风云无忌心中默默想着，目光移动，望着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影，想到今曰之后，这个太古将会化为一片尸山血海，不知有多少人将在这场战争中死亡，风云无忌心中也不禁感到深深难过。

    白虎至尊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大地，宏声道：”诸位族人，请允许公孙以带罪之身暂代至尊之位，待到战争胜利之后，再辞去至尊之位!如今，魔族的进攻即将到达，太古便拜托诸位了!”

    说罢，又是深深一躬。众人回礼，随后所有人都站起来。

    “太古四至尊中，向来以青龙为首，如今青龙虽陨，但青龙至尊犹在。而且，公孙再无资格再统领太古。神魔之战，便由第五至尊，风云无忌负责!”

    白虎至尊说罢，转身对无忌道：”无忌，今曰，你是主角。这次神魔之战，太古兵力调配，由你全力负责！——我们相信你。”

    风云无忌没有说话，一头长发在风中拂动。白虎至尊的一席话，将他推到了众人的目光中，在千万对目光中，那一头如霜白发显得十分醒目。

    “诸位！”四面无声，风云无忌的目光缓缓的扫过大地，缓缓道：“每一次的神魔战争，都会有大量的族人从此长眠不醒。我不知道，这一次神魔之战，我们需要付出多少族人的代价，这些长眠不醒的人中，可能有你，也可能有我！但不管最终结局如何，我只想说一句：我很自豪能和诸位一起，站立在这片大地上，为了太古，为了人族并肩战斗！”

    “无忌飞升于千万年前，年龄或许还不如在座的大多数族人！在今曰之前，无忌心中一直存有一个梦想，正是这个梦想的支持，让我在千万年间，由一名初飞升者，达到了至尊的境界。有的时侯，我也会回头想，为什么我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到后来，我明白了，这一切是因为我族的一种精神，一种我在所有族人身上感受到的，并且影响到我自已的精神！”

    “我们族，在第一次神魔之战之后，每百万年都有几百万的族人前往魔界作为人质，他们生活黑暗的魔界水牢里，每曰像狗一样被妖魔抽取真力，但却从不报怨。这些人，一批又一批，不断的前往魔界。以自已的牺牲，保全太古。在北海轩辕丘，我曾见过因为长久无法突破瓶颈，被心魔所困，最后自杀的族人，我也见到过郁郁于心的北海囚徒，以铁索穿身，将自已锁于轩辕至尊墓前惭愧……，我的师兄，太玄，曾经率领许多太古的族人前往魔界，只为执行一个尽量削弱魔族的任务，很多都自知必死，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的去了，而就在不久前，当我刚刚醒来的时侯，我发现我已失去了太玄师兄的气息感应，我知道，我已经去了……，我的师尊，‘剑’前辈，为了暗中守护魔界的族人，困居于魔界千万载，不久之前才返回。另一位族人，东方破天，为了窥探我族最大最大威胁，主神的秘密，闯入黑暗主神的空间……，很多，很多人……，生死，在他们看来，毫无轻重，我曾经想，倒底是什么，使得他们可以如此坦然的面对死亡？我曾经想，是什么足以使每百万年五十万的族人坦然的前往魔界，我曾经想，是什么使得魔界地下水牢三十万的族人忍受着身体变异的痛苦，来创出一门对付魔族的魔功？……”

    风云无忌的目光慢慢的抬起，望着苍茫的天空，一时恍惚起来，圣山周围，诸人也不禁露出黯然的神情，在这场战争之中，太古已牺牲太多人了……

    大地无声，朱雀也不禁别过脸去，她的眼中早已是泪水，每个人都不禁想到了那些为了太古而死去的族人们。天空地下，再次响起低低的抽咽声。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风云无忌的目光重新落在周围的族人身上：“……曾经，我一度的不解，而现在，我知道了……生死，从来都不能左右我们，因为，我们是太古人族，我们一根不屈的脊梁，因为我们在守护的，不仅仅是太古，而是亿万位面中的族人！……”

    “……在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未能实现的梦想，我希望，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能够实现这个梦想……”说至此，风云无忌顿了顿，看了看四周，四方一双双目光投射过来。

    “至尊，你说吧，我们一定会替你实现的！……”

    “在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梦，在未来，我希望这不在是一个梦……”风云无忌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很多：“……我希望，在未来，魔界的地牢里再没有我们人族，我希望，未来我们再不用牺牲如此多的族人，我希望，在无穷多的位面中的人类，再不用沦为妖魔的食粮，我希望，长眠于地的我族勇士能从此长眠，再不用看到一批一批的族人进行永无休止的战斗……”

    风云无忌的声音像雷鸣一样在圣殿的上空盘旋，那振振的声音发钢铁般铿锵有力：“我希望……未来有一天，我族能傲然立于宇宙之巅！只要能实现这个梦想，纵万死——不辞！”

    “轰！——”

    一股热流在所有人的心中流淌，很多人的脸孔上泛上一抹激动的潮红，风云无忌的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纵万死——不辞！”

    “纵万死——亦不辞！”

    ……

    众人振臂高呼，四方回声响应，在这一刻，以往模糊的仿念突然凝聚而一，化为一股滚荡的精神能量在所有人的心中流淌！无数人，在这一刻，泪流满面。风云无忌的梦想，在这一刻，也融入到了所有人的血脉中，骨子里，灵魂中！这并不是某一个人的梦想，而是整个太古人族的梦想！

    “战争即至，不论结果，我相信，只要我们的这股精神不灭，梦想便总有实现的一天……太古，就拜托诸位了。”说罢，风云无忌深深一躬。

    四面，千万太古人族同时躬身回礼。人群中，银发老者身畔，少年已是泪流满面，对于这场战争，以及未来的命运，少年已然从这气氛中察觉到了什么。

    “师尊……”

    老者叹息一声：“徒儿……”

    “师尊，徒儿明白了……，做为一名太古人类，我很自豪！”

    ……

    圣山之巅，白虎，朱雀，玄武三大至尊心中叹息不已，这场战争，因为青龙的陨落，以及横空出世的第十四主神，已经变得对太古极为不利了。今曰，整个太古，近亿人齐聚，然后大战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存活下来，甚至于，连太古能不能存留下来，都是个未可知数！

    “无忌，时间不多了，开始吧！”白虎至尊目视风云无忌，道。早在离开之前，三大至尊已经把自已所知道的，可能对风云无忌有用的第一次神魔之战的信息给了他。九星虽是第二次联珠，但太古的情势却是第一次相差不大。对于风云无忌这个奇迹制造者，三大至尊给予了十分的信任。

    白虎至尊的声音一落，周围，荧惑，以及历代圣殿掌控者等圣殿的圣职人员，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风云无忌。

    “魔界的攻击即将到来，现在，进行兵力分配，所有神级以下族人听令！”风云无忌沉声道，宏亮的声音响彻云霄，大地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风云无忌的命令。

    “神级以下族人，立刻前往西北，东南两个位面缺口，汇合法族众人，同时等侯圣殿命令，去吧！”

    圣山数十万里内，人影幢动，太古众人，以太古级，皇级，帝级，高手为最多，风云无忌的命令一出，这些数以千万计的神级以下高手，面朝着圣山的方向，行了一个跪拜礼后，转过身，向着两个位面缺口而去。

    “再见了，四位至尊，再见了，圣殿！……”人群之中，一名男子留恋的望了一眼圣殿的方向，心中默默道：“今生今世，不枉为人族！”

    提起刀，转过身，青衣男子迈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的向着战场前线而去。他心里明白，今曰之后，自已恐怕再也无法回到这里了。死亡，已无所畏惧，心中，只余下一份执着与平静……

    大地无声，神级以上的高手依旧默然的站立在剑域，而神级以下的，则有秩序的向着西北与东南方向而去。风云无忌的目光掠过大地，突然在一群身穿白色战袍的太古人族身上停住了。

    这些人，手执战刀，穿白色战袍，头束白色绦带，正是战族子弟。

    “帝君，再见！……”所有的战族子弟，面朝圣山的方向，单膝跪下，手抚胸口，行跪礼，三息之后，所有的战族子弟站起身来，毅然向着战线前方而去。

    “主公！保重！……”剑阁下，密密麻麻的黄金甲士以及剑阁战士神情肃穆，一个个屈膝行礼。

    风云无忌心中沉重，感伤不已。战争的策略是圣殿定下了，以达到最大化的分配太古军力的目的，剑阁的力量也被分拆开来。

    叹息了一声，风云无忌挥了挥手，如江海一般层层叠叠的黄金甲士站起身来，全身折射着道道绚烂金光，在锵锵！”的铠甲振动声中向西而去，剑阁战士同行。

    “千万载的岁月，转瞬即过。千万载前，我将你们由位面之中，带上太古，而现在，又要将你们重新驱回战场中了。再见了，我的门人，弟子们……”望着黄金甲士们消失在战场的尽头，风云无忌也忍不住心中起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