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望向了自己,不用回头,霍东峻也知道前面的几个人肯定会看自己。 中年师奶听不懂霍东峻的话,瞪着霍东峻骂了一句大6老表就不再出声。 上了渡轮之后,霍东峻和前面那个劫匪坐在紧邻的座位上,等所有人坐好,渡轮慢慢驶离了码头,霍东峻朝旁边的劫匪笑笑,继续用湘南话说道: “同志,能不能换个座位,我有些晕船,想坐在边缘。” 这名劫匪额角有一处伤疤,五官很普通,看年纪也就是二十七八岁,听到霍东峻的话,站起身,让出了靠窗的位子,等霍东峻坐过来之后才又坐到霍东峻的位置上。 坐好的霍东峻朝那人说道:“谢谢啊,同志。” 那人只是朝霍东峻点头笑笑,算是回应,仍然没有开口。 等渡轮逐渐加,霍东峻侧过头,望着这位沉默的劫匪说道: “同志哥,你后腰的五四式在夹克上印出痕迹了。” 那人伸手就要去摸枪,霍东峻低声说道: “放心,香港公安是没人会说湖南话的,我要是公安,也不会上船后再和你说话。” 劫匪左手扶在后腰处,看也不看霍东峻,两眼平视着前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湘南一带的口音: “不要动,动一下我就开枪,我问,你答,答不出来我开枪,声音太大话太多我也开枪。你是谁?” 霍东峻不怕劫匪开口,就怕他沉默,听到劫匪终于说话,他嘴角勾出个笑容: “和你一样,同志,湘南来的,不过吃的不是一碗饭。”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吃这碗饭当然眼睛要擦亮,你们闹这么大动静,让其他想捞饭吃的同志不好动手,我说我在等渡轮时看到你们五个就认出来,你信不信?经常做事的人,看到同类自然会认出来。” “你接近我们为了什么?” “同志,只是一起搭个船而已,没想接近你,看你们是老乡,所以出言提醒一句,北角现在到处都是公安,不要尝试再回去,新闻里说你们得手了一亿四千万港币,拿了这笔钱赶紧回大6老家盖房子吧,娄底现在还缺水吗?去年夏天回去一次,井里都打不出水来,地里的苗都旱死了。” “你是湘南哪里人?” “湘南娄野新桦县五月沟。” “为什么来香港?” “赚钱喽,你们是大手笔,我和我哥哥只能做些小生意,替人杀人。” “你哥哥叫什么?” “我哥哥叫霍爱国,我叫霍爱党。” 渡轮的度很快,但是这个劫匪的问话也很快,看着渡轮即将靠岸,霍东峻说道: “看你们空着手就知道这次一定是没得手,第一次做是吧?不过我劝你们不要再想杀回去,几个月内都不要有这种想法,香港公安反应迟钝,但不是白痴,要是觉得没赚到钱没脸见家人,今晚十点后,来这个地址找我,我要去杀个人,那个人钱肯定不太多,但是十几万我想还是有的,我杀人,钱送你们,就当我们的见面礼,十几万带回去给老婆孩子买些礼物,也就没那么丢脸啦!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看着我杀完人你们在出现,也可以当没见过我,各走各路。到岸,下船。” 霍东峻站起身,将早就写好地址的香烟盒放在座位上,天星小轮缓缓靠岸,等闸门开放,霍东峻朝那人笑笑,随着人流出了码头。 一直走出码头上了计程车,霍东峻才长长吐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九龙塘,多谢。” …… 翠屏街,冯志荣搂着一个女伴从冷饮店走出来,跟班的两个小弟突然低声朝他说道: “大e哥,对面那个是那晚的靓女啊,飞仔峻说是他马子的那个!” 冯志荣侧过头望去,果然街道对面,那一晚差点就得手的红裙女孩和同伴正朝着一间饰品店走去。 正是来翠屏街逛街的关秀媚和何芷曦。 冯志荣看到关秀媚就想起那一晚霍东峻在自己手下面前对自己的不屑,伸手摸着还没痊愈的鼻梁,望着两个身影笑了几声。 身后的小弟看到冯志荣的模样,出声提醒道: “大e哥,最近飞仔峻名头响啊,连老丰的寸爆都挂在他手上,还是不要找他马子的麻烦啦。” “挑!”冯志荣将身后的小弟推开,两只眼睛瞪圆:“我现在会怕他飞仔峻?我现在是联鸿义的人!不是华联那个烂社团的蓝灯笼!联鸿义当然不惧他长乐啦!今次让我看到他马子,不帮他照顾一下怎么对得起他给我的那几拳!这里是翠屏街,我在这里揸他马子,他未必有胆进来,谁不知神仙汤放话,飞仔峻只要进了这五条街就要被砍死!” 说着,松开手里的女伴:“走啦!等我想去火气再去找你!” 这才带着两个兄弟,晃着肩膀,慢悠悠的进了那家饰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