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指了指自己。
她现在可是个十几岁的未成年啊,医生口味不会这么重吧。
对方也没看她,垂眸带着纸张进入里间,喻楚站在原地为难了半晌,还是抬步跟着进去了,毕竟哥哥都对人家那么毕恭毕敬……
“需要我帮什么忙?”她小声问。
她乖乖站在对方桌子边,医生抬手拿过一页纸,墨沉的眸子望向她,漂亮白皙的长指忽然探过来,指尖撩起她麻花辫的发梢翻了下。喻楚愣住,傻傻望着他垂下的浓密长睫,薄唇颜色殷红,虽然是医生,却有点危险的气质。对方松了手,开口道:“营养不良。”
喻楚:“……”
是作为医生习惯性给人诊治吗?
“哦。”她低下头,握住自己的麻花辫。
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花棉袄,和医生清冷素净的白大褂区别明显,她嘴角抽了下,低声道:“这个也治不了啊,我家里穷,我每天吃的少,做的多,当然营养不良了。”
虽然现在没那么夸张了。
但总归是实话。
小姑娘拘谨地站了半晌,没听到对方回答。于是她小心抬起头望去,还以为医生正在垂眸办公,却没想到直接望进了那双眸子,若有所思又黑沉冷清,沉默无言地静静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危险,那种漫不经意的眸光,轻轻飘飘地看她一眼,移开视线,垂眸在文件上写字,“名字?”
喻楚愣了下,“陈楚楚。”
“住址。”
喻楚顿了顿道,“我哥哥娶的袁家大小姐,医生您认识吧,您和嫂嫂家族好像有点关系。”
她意思是袁天琴家就是自己家。
但季医生却瞥她一眼,“我不知道她住址。”
“……”居然不知道吗?喻楚赶紧又报出自己家地址。
医生眸光依旧放在纸张上,漂亮的字体墨水慢慢干了,喻楚有些出神地盯着他的手指看,指尖旁的钢笔漆黑,外形低调,却有金线装饰,看上去很名贵似的。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季医生抬眸时正撞上她的目光,他眸子墨沉沉的,不知道怎么很有压迫感,喻楚迅速低下头收回目光,视线里映出自己冻得红红的手指。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托着钢笔出现在她视线里,对方递给她,语气听不出情绪:“喜欢?”
“好看。”喻楚评价了一句,有点摸不准对方为什么问。
“送你。”钢笔放在黑色的桌上。
喻楚:“……”
她呆呆望着面前的钢笔,在这个年代绝对属于贵重物品。况且季医生的钢笔不是凡品,造价不知道多贵,说这支笔值陈家几个月的生活费她都信。
她懵懵抬头,“这太贵了……”
抬起头,就对上医生美人漂亮墨沉的眸子,眼睛清透如玻璃,却因为看不透他的情绪而感到压迫。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雪白修长的指节轻轻勾住她棉袄的口袋。喻楚眨巴眼睛,被他勾着靠近桌子,那人另一只手就取了钢笔,放进她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