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大战在即。
长沙城西北的无名河渡,一条小火轮趁着夜色朝岸边停靠。
岸上有约莫百人,是新编长沙独立旅的工兵连。他们十天前就抵达此地,白天隐藏在附近村子,夜里才出来活动。
工兵连的任务是整修河渡码头,打下基桩,修整松软道路,最重要的是布设两台吊机,动力用的是锅驼机。
一场战斗若是能添几件重要装备,往往能改变战局。这次任务非常隐秘,容不得半点闪失,就是因为运来的装备很重要。
长沙独立旅已经被打造的非常犀利,但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还是不够。改装的装甲车只有重机枪,面对路障沟壑也难以突破。
这需要能一锤定音的重型武器。
周青峰今晚亲自到场,抬手看看夜光表,时间正指向十点。为确保小火轮上的货物顺利到岸,他把装甲排都带来了。
十一部改装车辆散布在周围,枪口瞄准四方,警惕任何风吹草动。
傅凤君站在周青峰身后,见他不停的看表,轻叹道:“周大哥,别担心,货已经到了,天亮前肯定能吊上岸的。”
周青峰只‘嗯’了声,可他这个堂堂旅长却不见丝毫松懈。他能黑夜视物,比点着火把照明的工兵看的更清楚。吊装工作有任何问题,他都要出言提醒。
傅凤君再叹,又低声道:“周大哥,你这几日可是生我的气?你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生分。我和马英他们对你都非常敬重。
这些年,我见过不少同志被抓被杀,亲眼见过刽子手砍下人头。我以为自己能例外,但得知要死的那一刻,也曾万念俱灰。
所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马英前几天跟你吵,也是担心你被孤立。他事后找我哭了一场,因为你骂他胆小鬼,他觉着好委屈。
至于魔都那边,我去替你好好说。同志们都是讲道理的,他们答应不干涉你的指挥。至于‘山’上也收到提醒,说会管好电台,不让外人瞎捣乱。”
周青峰冷哼了一声,还是带着深深的不满,愤愤说道:
“魔都那些家伙都是废物,以为去了趟莫斯科就了不起。好像母鸡咯咯叫,恨不能让全天下都知道,其实就是下个蛋。
至于马英,典型的幼稚病加心理洁癖,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搞生死斗争的,什么龌龊事没有?我那些手段已经很客气了。”
傅凤君莞尔笑笑,“大哥,你的脾气还真是爆,嘴又损。不知嫂子是什么温柔脾气,才能受得了你?”
“你嫂子们多种多样,有脾气好的,也有脾气不好的。”周青峰大大咧咧。
傅凤君听着尴尬,就不再说了。
小火轮在天黑前就到了。只是为了安全,工兵连在天黑后才行动,免得被河道上来来往往的船只看见。
现在夜里点着火把,锅驼机烧半小时启动,电灯亮起照明。运输车卸下设备和材料,两台起重吊臂在河岸边竖起。
折腾到夜里十二点,小火轮上盖着的油毡布才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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