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其中最重要的生意就是货运。”
“我们锦官城要货运就得依仗长江河道,铁氏以前也是靠长江河道做运输生意,结果近些年来长江河道上多了诸多水寇,劫掠了铁氏许多人,让铁氏损失许多钱。”
“所以刚才听老三和大人们谈起祯王的罪刑似乎与长江水寇有关,卑职就想你们或许可以与铁氏联络试试,铁氏应该能帮上你们忙吧?”
王七麟说道:“灌县铁氏?他们有一家镖局叫铁马镖局?镖局里有个镖头叫铁中开?”
郑阳申笑道:“不错,确实有这样一家镖局,王大人认识他们?”
王七麟也笑了:“说来巧了,还真是有些交情!”
之前他们去沉一家乡查案的时候,在大苇河救下过一支陷入诡事的镖队,那镖队便是铁马镖局所属。
谢蛤蟆叹了口气道:“无量天尊,七爷,老道与灌县铁氏打过交道,他们倒是好人。但这铁氏很古怪,他们行的是儒家独善其身的行事准则,不愿意与官府打交道,更不参与朝廷势力的争斗……”
他看向昏迷中的祯王再次摇头:“想要让他们与咱们一起对付祯王,这绝不可能!”
“这有可能。”郑阳申微笑起来,“真人对铁氏的了解应当是前些年了吧?现在铁氏有一支比较强势,他们想要与朝廷势力拉上关系,扩大家族影响力。”
“这也是卑职能娶到铁氏女子的原因,铁氏这一支将不少族内姑娘嫁给了锦官城内的大小官员。”
王七麟点点头道:“好,那咱们就去灌县看看。”
他听出郑阳申的意思,灌县铁氏是想要政治投机!
现在锦官城乃至蜀郡就是祯王一家独大,衙门不敢得罪他们,武林中的名门大派被他们收服,山中蛮人的最强势力也成了他们的狗。
其他势力想要在蜀郡出头,已经是难上加难!
灌县的铁氏他有所了解,这个家族很大,可是祖训规矩很死,要求子孙后代恪守基业,不许与朝廷、与各方权贵扯上关系,所以铁氏仅仅是人多、事业杂,实际上他们没有权势。
很显然不是所有铁氏子孙都愿意遵守祖训,有人起了野心,想要带领家族往上窜一窜。
灌县在锦官城西北,他们在山中绕了个圈,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也已经出现在了城外。
郑阳申主动说道:“诸位大人稍等,灌县和锦官城不一样,这里守卫松弛,而且看守城门的都是卑职熟人,卑职去说一声就能把你们带进去。”
王七麟摆摆手道:“不,不必惊动他们。”
他信得过郑阳申,可信不过这些城防官兵,他们绑架祯王的事肯定已经传过来了,祯王府为了抓捕观风卫必然给出报酬优厚的悬赏,官兵们几乎都是穷人,很难不去动心。
灌县依靠大江,此地因堰而起、因水而兴,此地的土地是被大江冲积而成,形如冲积扇,而县城就在扇顶部位。
锦官城有很厉害的吸血能力,它是西南第一大城,吸收了周围的百姓和资产,灌县只是小县城,城墙低矮、守卫力量薄弱。
王七麟决定趁着夜色深沉的时候,他们直接翻过城墙而入内。
保险起见,他只带上谢蛤蟆、徐大跟随郑阳申入城,其他人继续待在山里头。
还是山里安全。
夜幕降临后,谢蛤蟆拽着徐大、王七麟扛着郑阳申,四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其中。
早些时候王七麟听说过灌县有半铁县的雅号,入城之后发现名不虚传,虽然平阳府有武平阳之称,但带给他的冲击力还不如这个小小县城——
县城房屋密集、街道纵横繁杂,客栈、酒肆繁多,它们门口挂着招牌,上面都是‘铁’字打头!
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大多是铁家产业!
郑阳申已经介绍过了,铁氏家族庞大,根据血脉关系从大房一直到十五房,这是有十五支。
铁氏老祖当时就是有十五个儿子、二十八个女儿,正是以这十五个儿子为分支,有了如今的半铁县。
其中有野心的是他们二房所带领的几个分支。
大房很是谨慎,他们遵循祖宗遗嘱,要求同族子弟‘不惹江湖事、不染朝堂风’。
不去找名门拜师学艺,也不去考功名当大官,甚至都不去主动扩大生意,去染指铁、盐、马匹等风险大收益也大的国家根源性买卖。
铁氏子弟的住处简单,没有豪门大院,顶多是个三层楼、二层楼。
二房现在的头人叫铁中西,他住的是一座大院新楼,这已经是铁氏中最豪华的宅子。
夜里宅子已经关门,郑阳申去敲门。
一个汉子拉开门看清他的样子后面色一变,低声道:“六姑爷,您怎么来了?快快快、快点进来,不要被人瞧见!”
见此郑阳申便明白了,问道:“消息从锦官城传过来了?”
看门汉子跺脚道:“对,传过来了!就这几十里距离,消息传的还不快?”
“衙门说你伙同了听天监一伙叛贼杀了三郡王刘寿、绑了祯王,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一边猛拿眼神瞥王七麟三人,显然已经猜出他们身份。
郑阳申说道:“这是没谱的事,衙门真这么说了?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啦?”
看门人犹豫了一下,道:“衙门说的也不是很死,说十有八九是你跟听天监的叛贼勾搭了起来,但也有可能是你被他们顺道给绑了,所以派人来跟咱家二爷说了一声,让咱家出人出力帮忙找你们。”
郑阳申道:“行了,你快去通知二爷,就说我有要事找他,让他来这偏房。”
大门里头就是看门人住的偏房,他带着三人躲入其中。
现在他们能惊动的人越少越好。
很快,门房领着个身材魁梧、表情肃穆的大汉到来。
这大汉生就一副硬汉面相,脸上络腮胡徐浓密、浓眉大眼、皮肤黝黑,整个人像是一块打不烂、捶不碎的精铁!
门房给他拉开门,他沉声说道:“去反锁门,谁也不让进、谁也不让出。”
语气斩钉截铁。
门房赶紧挑着灯笼去堵门。
他走进来不动声色的看向王七麟三人,最终目光在郑阳申的脸上定格:“怎么回事?”
郑阳申道:“祯王倒行逆施,皇上想要治他……”
“别说这些屁话!”铁中西瞪了他一眼,“皇帝家事与你与我与咱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你真是胡涂,这条船是你能上的?这浑水是你能蹚的?”
郑阳申闷哼道:“嗨,你当我想?是这祯王要逼死我,我除了反抗还能怎么做?”
他把黎贪山狼杀官兵的事说出来,然后说道:“你也是个头人,你知道要怎么带队,我在军中当差,手下兄弟死的不明不白、委委屈屈,我若是不给他们做主,以后他们怎么还会跟着我?”
铁中西面色阴沉:“祯王当真这么狂妄?你们可是朝廷养来守城的官兵,祯王手下敢说杀就杀?”
郑阳申冷笑道:“这种事我岂能作假!”
铁中西叹了口气,又说道:“可是谋害三郡王、绑架祯王,这事也太大了!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你现在海来找我,你是怕咱铁氏不被牵连?”
王七麟说道:“我们绑了祯王不假,但没有谋害三郡王,这个是有人污蔑我们。”
铁中西猜出他的身份,对他还算客气,说话之前先拱手行礼:“你们有没有谋害三郡王这个在下不清楚,不敢妄下断言,可是现在朝廷、听天监都是这么说的,已经给你们定罪了,这样真相又有什么用?”
王七麟说道:“放心好了,这个罪他们定不了,已经有信得过的人去给圣上和我听天监青龙王禀报实情了,圣上会还我们以清白。”
铁中西哂笑。
郑阳申说道:“大哥,我来找你是有原因的,你手下船队在大江上屡遭劫掠,人货全失,你对此不是非常恼火吗?现在凶手在我们手里……”
“祯王干的?”铁中西立马反应过来。
郑阳申重重点头。
铁中西气的立马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木桌哗啦粉碎:“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