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般视邬羁之言若神明旨意。他已经开始怀疑邬羁的身份来历和用意了。
擒拿易风?
还要三天时间?!
这其中到底是不是诈?!
张凤鸣感觉自己的智商开始不够用了,之前他一举一动都有邬羁辅佐,很是顺畅,现在一旦开始怀疑,立刻感到压力山大,始觉前路迷茫。但很快,机智让他重新镇定下来。
选择!
他现在必须做出选择了。是继续相信邬羁,镇守玉阳关等他回来,还是调兵离开,回到东齐?如果是后面的选择,他现在拔营还来得及,华安绝对追不上。但这样一来,他就相当于把虎牙军和易风拱手相让了!虎牙军无所谓,可是易风……
张凤鸣眼皮乱跳,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一次选择了。
成,则功成名就。
败,则一塌糊涂!
“功成名就……”
想到这四个字,张凤鸣突然心头一荡。他之所以做这么多,真的只是因为对邬羁深信不疑么?
不!邬羁只是其中的缘由之一,更重要的是,他想赢!
赢得身前身后名!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足以决定命运的一刻,张凤鸣最终还是被心头的欲望淹没了。
“既然事已至此……”
张凤鸣望着身前桌子上邬羁留下的信笺,一把抓过,仔细望了几眼,突然面露狠色。
“赌了!”
“支撑三天对我军来说完全没问题,老子就再信你一次!”
张凤鸣下定了决心,但直到这时也他不敢承认这是自己内心的贪欲在作祟,依旧把原因归结在了邬羁的身上。下一刻,数条军令接连发布,整个玉阳关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另一边,已至半途的华安知道了玉阳关里的动向立刻火冒三丈,忍不住破口大骂。
“张凤鸣!你找死!”
他只知道张凤鸣坏了他的大事,却压根不知道邬羁到底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是如何在短短几天内勾起张凤鸣心里的野望的。事实上,别说是他了,就连张凤鸣自己都没意识到,哪怕只是邬羁留下的一封信,他也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
但有件事已成定论——玉阳关,必将大乱!它会不会成为东齐和大周开战的源头?未来未知,这个答案没人知道,即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云逸,他也没想过这件事,此时的他就更顾不得这些了,因为他已经带着虎牙军踏在回家的路上了……
局势模糊,其实到了这一步,时间紧迫,任何一方的行动都是个谜,李云逸固然早已做好这样的考虑,但主事者是邬羁,在得到后者的传讯之前李云逸也不知道自己先前的谋划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相信邬羁,按原计划行动。对于李云逸来说都尚且如此,那就就更别说是北安城的诸葛剑云菲公主等人了。
是夜。
北安城。
静。
华安带着大周铁骑走了,短短半天后的前一天正午,暗碟传报张凤鸣也开始调动大军,目的赫然是大周境内的玉阳关!数十万兵马匆匆离去,此时的北安城外显得格外寂静,与前几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可即便如此,诸葛剑云菲公主等人丝毫不敢大意,甚至更加谨慎了。
什么情况?
华安调走大军是为了围剿李云逸虎牙军,张凤鸣又在筹谋什么?
洞察后者目的之前,北安城无人敢动,各个边城守备森严。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周京的妥协,熊俊三人已经被李云逸接收了,望着城外的寂静,只感觉气氛压抑,隐隐有种暗潮涌动的压迫,令人无法淡定。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可问题在于,局势变化的这么快,他们也探查不到什么啊!甚至至此他们才发现,不只是同大周的对抗,就是前线的局势他们也是从李云逸口中得知的,若不是虎牙军的军报,他们和现在一样,就是个瞎子!
“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就突然没音讯了?”
诸葛剑云菲公主等人也开始逐渐失去耐心,变得焦躁起来,在宁西侯的营帐里面面相觑,赫然有种群龙无首的感觉。直到突然。
“呼!”
营帐外,风声骤起,人声糟杂。
“这是什么?”
“飞行灵兽?!”
诸葛剑等人听到外面传来的动荡正惊讶,要出去观望之时,突然,营帐大门被一下子拉开了,有宁西侯属下的将军慌张闯入,神色惊疑不定道:“将军,是特使!”
特使?
楚京特使?!
楚京沉默了这么多天,终于来消息了?!
对于南楚王朝,自家的主子,诸葛剑等人还是心有忌惮的,纷纷站起走出营帐相迎,可正在这时。
“你们不用动了,我自己来就是了。”
伴随一道浑厚的嗓门,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走如营帐,不怒自威,在门口站定,还在等诸葛剑等人反应过来,突然一挥手,旁边有人递上一道金黄布帛,迎风而展。
“宁西侯,接天子令!”
宁西侯被指名道姓蓦地一惊,正下意识要跪下,突然听到耳畔如雷震般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新皇诏曰:先皇殡天,太子芈虎承诏继位,执掌国事。北境之乱存在已久,至今未定,吾皇大义,抚恤天下北境百姓,特命……”
楚京沉默这么多天,终于要对北境之事插手了?!
一开始,当得知楚京使者来到,诸葛剑等人最为在意的就是这个,毕竟是王朝意志,不容置疑,更不容违背,他们也很好奇经过这几日的震荡,楚京会不会有什么态度上的变化,可随着特使诏书一读……
懵!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刚才正要下跪接旨的的宁西侯也一样,连跪拜的动作都停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新皇诏曰!
新皇芈虎!
先皇天!
芈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