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朝杜长史横了横脖子,以示自己不怕死的决心与性情。
杜长史道,“听闻你舞跳的好,歌也不错。”
小牡丹正色道,“胡旋舞,我称第二,帝都无人可称第一。唱歌就一般,我勉强能排第三。”
“歌舞这样好,练习很辛苦吧?”
“自己喜欢的事,苦也不觉得。”小牡丹在谈到舞蹈歌曲整个人神态都变了,便是面对杜长史,他也没有半分卑微的意思,“可惜大人不像好歌舞之人。”然后便是一笑,不再说话。
“你不想说?”
“不是。”小牡丹道,“我对你们关心的那些事简直半点兴趣都没有,那姓冯的,区区千户,我跟他说了后,必然要受制于他。受制他这样的人,不如去死。杜大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官位与冯千户同级。”
“他偷偷摸摸的查了我得大半年,在我那儿使了不少银子,收买不成还用了两回美人计,看我没反应他自己挽袖子上阵了。我虽相貌还成,却并非断袖,退一千步,即便断袖也看不上他那样的人。”小牡丹说着对杜长史微微一笑。
啪嗒——
杜长史筷子吓掉一只,连忙道,“我也不是断袖。”就是美男计也不成!
小牡丹莞尔,“大人放心,我只对舞蹈歌唱有兴趣。”
“多谢多谢。”杜长史赞美小牡丹,“你这样钟于一事,必成一代大家。”
“我现在难道不是一代大家?”小牡丹反问。
“自然是。说不得以后还会以东穆第一舞者的身份载于史册。”
这种读书人看中的青史留名,小牡丹反是平平,“史书上也不过都是些谎话,我自己知道就够了。”
杜长史捡起筷子,“咱们言归正传吧。”
“我要面见三殿下才说。”小牡丹比杜长史都爽快。
“你认得三殿下?”
“不认识啊。可你说的你跟冯千户一样,只是个芝麻小官,我不能受芝麻官的掌控。”
杜长史好奇,“你有什么资格见三殿下?三殿下的身份,他若是什么人都见,那每天也不必做旁的了。你得有让三殿下见你的价值。”
“价值?大人您为什么坐在这里审我,这价值难道不够?”
“你还没招,如何能衡量你的价值?”
小牡丹道,“其实我有件事始终没想明白,大人是如何发觉我可疑的,我明明是受害者。”
“帝都府的寻人令。”杜长史提醒。
小牡丹依旧不解,他目光那样清澈迷茫,是真的不明白。杜长史认真道,“我说这话,并没有低看你的意思。在歌舞一途,你是一代大家。但在世俗的眼中,你知道帝都府每月有多少不明失踪的人,为什么你能登上帝都府的寻人令?也许平时许多追捧你的达官贵人,不过,恕我直言,那些人,你不见了他们不过去追捧旁的舞者歌者,而不是去寻你的下落?那么寻你下落的人是谁?”
“是谁?”小牡丹反问。
“不论是谁,都是因此才引起我的注意。”杜长史坦然告知,“何况,救你出来之后,我对你也多有留意。你不像备受欺凌的被拘禁者,不过,你也没有急着出去,可见,我们有合作的可能。不然,我也不是对每个可疑之人都这样客气。”
杜长史坦然相告,小牡丹满意道,“你果然比那姓冯的厉害。有你这样的手下,三殿下肯定也是个厉害人物。我要先沐浴换身干爽衣裳,再饱食一餐,然后你就能安排我与三殿下相见了。”
“凭什么?”杜长史问。
“凭我知道寻香没死,我还知道他被你们安排着去了何地。”小牡丹说出个令杜长史都胆寒的答案,“是北疆,对不对?”
杜长史一瞬间动了杀机,小牡丹指责他,“你让我说,又要杀我。”
“怎么能,你有这样的本领,我非但不能动你,还要保护你。”杜长史按捺下杀机,笑的一派和善,“未请教阁下大名。”
小牡丹轻描淡写,“不敢当,你既查出寻香的来历,可以叫我贪欢。”
杜长史惊诧,“不可能,你才多大?”小牡丹虽在帝都成名,但他充其量也不过十□□岁。
“这个名字原属于我师傅,三年前他离开帝都,这个名字便属于我了。”小牡丹问,“现在能让我换件衣裳洗个澡了吧?再按你这一桌给我备份饭食,我许久没好生用过饭了。”
他简直比杜长史都自在百倍,不知道的得以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杜长史心说,你最好不只是继承你师傅的名字,你嘴里的东西倘是没什么价值,这餐饭就送你做断头饭了!
你们这群鬼鬼祟祟的江湖人!老子可算是知道把老子砍个半死的那群反贼当初是藏在哪里躲过官兵搜查的了!你们这群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