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关系。”
陆世子慢慢展开手里的折扇,好笑道,“邢部这次查案,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查到了黎家头上。”
“黎尚书?”
“正是。”陆世子笑,“帝都城有名的金玉轩,便是黎家的本钱,帝都城与周家有生意往来的玉石商,现在都唯黎家马首是瞻,走着瞧吧,热闹在后头。”
太子轻轻抿了口凉茶,“黎尚书可不是这样不识大体的性子。”
陆世子笑,“再识大体,吃进去的银钱,也没有人愿意吐出来的。”
太子道,“这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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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程侍郎自衙门回家,刚到家门房出来牵马,一面回禀,“老爷,黎家五爷来了。”
程侍郎眉梢微皱,这位黎五爷是黎尚书族侄,为人精明能干,帮着尚书府打理生意,自己在外也有几号买卖。黎五爷的来意,不问可知。
“什么时候到的?”
“申末就到了,大人一直没回来,大管事在小厅陪着说话。”
程侍郎衣服都没换,便去了会客的小厅。
大管事正陪着李五爷说话,见程侍郎进来,两人纷纷起身见礼。程侍郎两步上前扶住黎五爷,一脸热络的笑,“五爷这可太客套了,咱们兄弟不是外人。”吩咐大管事,“去备席酒菜。”
大管事领命去了。
黎五爷见程侍郎依旧是一身官服,脸上歉疚更甚,“大人日理万机这样繁忙,我却还要为些许小事来打扰,心里委实觉得对不住。罢了罢了,那事不说也罢。”
程侍郎看它如此作态,心中颇是腻歪,笑道,“不说便不说吧,五爷但有事情也劳烦不到我,老大人那里一句话的事。”
“如今这事哪里敢叫大伯知道,倘叫他老人家晓得,我们底下儿孙都别活了。”黎五爷为事而来,哪能不说。
程侍郎脸上有明显疲态,黎五爷也不耽搁,“倘旁的事,真不敢劳烦大人。今儿这事,也是许多人托我过来向大人陈情。”
小厮捧上温茶,程侍郎吃一口,吩咐道,“换酽茶。”手指一抬,示意黎五爷继续说。
黎五爷哭诉,“帝都生意难做,尤其我们做些金玉生意,瞧着排场好看,其实利润微薄。我们进货无非是上家供什么货,我们要什么货,哪里晓得竟是些无公据官劵的赃物呢?”
“大人不知道,我如今肠子都悔青了。要晓得周家的玉石是这样来的,打死我也不能去要他家的东西呀。”黎五爷道,“如今刑部追查,让我们交还赃物。不瞒大人,有些老账旧账,如今到哪儿追去?”
“既有账,就不怕没地方追。”
“大人不知,如今衙门竟要我等按售卖银钱交还。”黎五爷气愤且无奈的拍着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你跟我抱怨不着,我朝律法就是这样规定的,凡没有公据官劵,货物漏舶,一律充官没收。此等货物,一旦售卖,按售卖银钱悉数没收。案情严重者,可处倍数罚金。”程侍郎道,“朝廷铁律。”
黎五爷见左右没人,悄声道,“大人,只当看着家大伯的面子吧。我等并不让大人为难,当年多少银钱进货,我等愿将此番银钱悉数捐出。”
黎五爷一只手轻轻扶上程侍郎清瘦的手腕,另一手自袖中摸出一张银票放到程侍郎手中,“拜托大人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程侍郎脸色大变,一掌将银票挥至地上,怒道,“你若当程某是那等贪贿小人,从此便莫再于程某相交!”
一见程侍郎是真的恼了,黎五爷连忙,“我岂敢轻视大人,这也是急的我一时昏头!我给大人赔不是!”
说着起身向程侍郎连连作揖,又撩起袍摆,“我给大人跪下了。”
程侍郎只得扶住他,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叹道,“你看我何时是个不能通融的人了,实在是现在的案子不是我主理,一切都要听从三殿下的吩咐,你既认识周家人,三殿下的脾气想来是听说过的。”
黎五爷两眼精光闪闪,“这些小事,皇子殿下如此尊贵的身份,难道还要事必躬亲?大人就是殿下信重的人,在旁为我等商贾进谏几句公道话,不知可否?”
程侍郎心中已是恼怒至极,他堂堂正三品高官,今天竟要被逼着为这些不良商贾觐见吗?程侍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五爷既是商贾中执牛耳之人,且对玉石生意知之甚深,不妨我为你引荐三殿下,你亲自向三殿下球球如何?”
黎五爷一时犹豫,“我这样的身份,殿下会见吗?”
程侍郎温声道,“你一人,殿下大约是不会见的。但若是拿着诸玉石商贾的联名请见书,我愿为五爷向殿下陈情。”
黎五爷左手虚握成拳,轻轻一击右掌,“那就拜托大人了。”
程侍郎微微笑着,“些许小事,我还能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