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从没让唐墨参与过。如今军粮案压下,面对三司,三殿下怕是人手不够,就把这阿墨算上了。
阿墨做事向来认真,何况,唐家也不能让阿墨一人过去,就是他也不能真的不管阿墨的。
盘子里剩三个杨梅,唐墨给陈简两个,自己吃一个,边吃边说,“你跟胡大哥还是同窗啊,我都不晓得,以前也没听阿简你说过啊。”
“说这个做甚。”陈简不满道,“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也没听你给我叫声哥哥,倒对旁人一口一个大哥。”
“阿简你虽然比我大,可我觉着你像我弟弟。”
陈简险没拿杨梅噎死唐墨,把他压着打了两下,直待唐墨求饶叫两声阿简哥才算罢。唐墨笑着理理衣衫,问陈简,“阿简你要不要当官?”
“干嘛?”
“这次咱们去通州查案子,我怕你没官身不好做事,你要是想当官,我跟大舅说给你要一个。”
陈简的头发险没竖起来,拉过唐墨掌心打他一记,“胡说八道。我是要正经考进士晋身的,干嘛要你去给我要官!你以为我是你啊!”
“我怎么啦?你考进士不也是为了做官嘛,能直接要一个,干嘛要去考啊。”唐墨理所当然的说,而且,他就是这样想的。
陈简警告唐墨,“总之不准你替我多嘴,叫我知道你去要官,我不揍死你。”
“你以为我谁都肯帮忙的,好心没好报!”唐墨刷的抢过陈简手里剩的最后一个大杨梅,自己吧唧吧唧吃了!
“那你干嘛考秀才?”
“我们唐家人都很有学问的,我爹我哥都有功名,我也要有。”唐墨胳膊肘撞陈简一下,笑眯眯地说,“再说阿简你这么厉害,我怕你嫌弃我啊。”
“瞎说。你就是个小笨蛋我也不嫌你。”
唐墨扑的一个杨梅核吐湖里,陈简大怒,“你再往我家湖里乱吐果核,我揍不死你!”
唐墨又被陈简揪着耳朵骂一通吃东西老实吃,果皮果核不准乱丢的规矩,唐墨捂着耳朵抱怨,“刚还说怎样都不嫌我的,你这变的可真快。”
“这两码事!”陈简继续说他,“看这歪歪斜斜的样,你不会好好坐的?”
唐墨给他一说,直接躺榻上了。
陈简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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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既然要跟唐墨一同去通州,第一件事就是帮唐墨组建随从人员。
唐驸马知道唐墨要出远差倒也没拦了,只是给了唐墨俩侍卫,旁的就随他了。唐墨在刑部也是有手下官员的,陈简帮他挑了五人随行,另外,唐家清客幕僚里,唐沐给弟弟选了两个老成人相随。
除此之外,刑部的侍卫班里,陈简都是与唐墨一起选的人。
陈简不要官职,如今就挂在唐墨的幕僚名单内,他将周家的有关口供从头细看两遍,一应账目全部抄阅带在身边。
做事之干练俐落,即便陈简是出名的性子不佳,杜长史都很欣赏这位内书馆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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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宣帝打发了过来辞他的唐墨,召穆安之到御前亲自问了此事。穆宣帝道,“小宝兴冲冲的想为朕分忧,他是个上进的孩子,可通州之事不小,你打发他去,他能成么?”
穆安之道,“若换个七窍玲珑的,怕是不行。小宝心思纯净,全无他念,他去比旁人合适。”
夏初最是舒服,穆宣帝也不总在屋内,听着雀鸟鸣叫,穆宣帝索性出去走走。穆安之跟随在畔,穆宣帝道,“军粮案与周家案严家案合并,三司那里你是个什么章程?”
“重挑人手,从头再审。”
穆宣帝看穆安之一眼,“先时的人都不用了?”
“也不都不用,只是得有个筛选。南夷军粮案审了一年,也没审出什么,一直在拖。我可不用这种老油条磨洋功,不愿意沾手的可以退出,愿意参与此案的打足精神办案子。”
穆宣帝对于穆安之这种直不愣登的说话方式也是没法子,好在一听就是实话。父子俩一前一后到院中大池塘畔,塘中睡莲抽出浅色花苞,圆圆缺一角的叶子浮在水面,时有池鱼在水中嬉戏。穆宣帝道,“周家涉案,如今南夷军粮更行关扑,倒是运粮使的差使,朝中多有议论,你可有什么见解没?”
“没。”穆安之答的干脆。
“你早朝都听什么了?”
“事不关刑部,没听。”
穆宣帝又叫穆安之给噎的不轻,气道,“那以后就竖起耳朵,多听一听!”
穆安之不以为然,心说那又不干我的事,听这做甚!
穆宣帝看穆安之这不知好歹的模样就来火,挥袖子把人打发了,然后,穆安之回家就改了主意:
因为,二皇子妃诊出身孕。
而二皇子府的喜讯,直接造就了三皇子府的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