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留的服侍之人不多,太子妃跟亲姑妈也没什么不敢说的,便谈及此事。“一向有什么事,三弟妹都恨不能全揽自己个儿身上好显示她的能耐,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肯拉着二弟妹一起。”
“你呀,还是年轻。”陆皇后笑着指了一道当归羊肉汤,令大宫人给太子妃盛一碗,一面与太子妃道,“我这样问你,你觉着慈恩宫待三皇子妃如何?”
“虽说面子上皇祖母向来一视同仁,可我总觉着倒是更偏爱三弟妹一些。”
“那你也定是认为慈恩宫厚待三殿下了?”
太子妃迟疑的点了下头,“宫里人都这么看吧。”
大宫人稳稳的将一盅汤放到太子妃手畔,含笑退后侍立一畔。太子妃不解的望着陆皇后,陆皇后单薄美丽的面庞浮起一丝讽刺,“要真是看重三殿下,如何不把她娘家侄孙女说给三殿下,反是给三殿下结这么一门乡下土鳖的亲事。”
陆皇后不掩嘲笑,给太子妃夹了些淮山药。太子妃望向姑妈,愈发不解,“可皇祖母话里话外都格外偏宠三弟妹些。”
“要是慈恩宫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就不是慈恩宫了。走着瞧吧,谁没私心,慈恩宫向来看重娘家,有这种出头露脸走人情的差使不说给娘家侄孙女,倒直接指给那村姑。只是村姑也不傻,知道拉上二皇子妃。”陆皇后随口点评指点太子妃,不忘叮嘱她一句,“尝尝这淮山药,炖的香浓。”
玉色的淮山药入口丝滑软糯,太子妃忍不住请教姑妈,“替皇祖母探病怎么都是好差使。”
“差使是好差使,只是你还不明白慈恩宫为什么捧着三殿下?”
除了喜欢,还能为什么?
太子妃手里雪白的细瓷汤匙在羹里搅了个圈,陆皇后道,“何需为这样的小事伤神,凭谁心里都得有个远近亲疏。论血亲,虽说诸皇子都是慈恩宫的孙子,可七皇子是蓝贵妃所出,自然与慈恩宫更近一层。三位皇子妃虽说都是孙媳妇,但只有二皇子妃是姓蓝的,是慈恩宫的娘家侄孙女。”
室内温暖如春,太子妃笑了笑,“倒没见皇祖母格外偏心七殿下和二弟妹。”
“傻孩子,七殿下如今才多大的孩子,小孩子家年纪小,别说现在不顶用,就是顶用,难道慈恩宫会把七皇子推到东宫的对立面?”
有时,一句话仿佛是捅破窗户纸的那根手指,太子妃立刻警醒,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的婆婆兼姑妈!难道,平日.里慈恩宫对三皇子夫妇的宠爱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将三皇子推至东宫面前,最终令七殿下抑或二皇子坐收渔翁之利么?
太子妃满含震惊眼眸望向陆皇后,喃喃,“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只有这样,才是慈恩宫啊。”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妃觉着跟前的汤羹有些冷了,方找回自己的思维,“三弟妹叫上二弟妹,是看破了……”看破了慈恩宫的打算。
“那村姑不一定有这种智慧,可她心里清楚,慈恩宫与二皇子妃有天然的血亲,自然要带着二皇子妃一道。”陆皇后一哂,“其实她想不想得到都无妨,看破看不破的,难道慈恩宫的梯子她敢不接?”
这梯子虽不好接,却是三殿下为数不多的有可能翻身的机会了!
所以,三皇子府必然要倚仗蓝太后,必然要做蓝太后手里的一把刀!
.
李玉华倒没想这许多,不过,她是个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性子,何况是代蓝太后去看望云章郡主的病情,李玉华在兴致勃勃的做着准备,一回府就拉着孙嬷嬷打听起云章郡主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