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甚至不惜将其子送入死地,这个印象一旦形成,自己老爹就麻烦了。
冯紫英并不知道此时他的老爹早已经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中。
“什么?!”冯唐猛然从座椅里跳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目喷火,“你敢谎报军情?!活腻歪了?”
“大人!小的如何敢谎报军情,小的两日未闭眼,一路换了三骑,才赶了回来,……”摇摇欲坠的身体,和灰白的面孔,干渴的嘴唇已经齐了血痂,跪倒在地哽咽着道:“抚顺真的丢了,……”
冯唐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饶是他自诩每临大事有静气,泰山压顶不变色,但是今儿个得到这个消息,还是被他给震懵了,第一印象就是这事谎报军情,绝不可能。
抚顺丢了?
抚顺如何能丢?
且不说边墙稳固,便是抚顺所不敢说固若金汤,但若是努尔哈赤倾全力来攻的话,自己不可能得不到半点消息。
这乌拉部退入叶赫部也引起了努尔哈赤的狂怒,甚至亲率主力来追击,被曹文诏和杜松阻击一战,双方已经鏖战了三日方才退去,这努尔哈赤莫非会飞,一下子就飞到了东面,还突袭抚顺?
前段时间自己还给李永芳去了信询问情况,李永芳信中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抚顺那边情况一片太平,偶有东虏袭扰,皆不足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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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一直认为李永芳此人虽然性子有些阴沉,行事油滑,但是还算靠谱,做事也有章法,而且其虽然是李成梁时代提拔起来的,但是和李成梁也没有太深厚的交情,所以也就没有调换对方的意思,没想到居然出这么大一个纰漏。
“究竟是怎么回事?”冯唐还是不敢相信,让人送来蜜水让其饮下,示意对方入座细细说来。
“总督大人,李永芳叛变了,他开城投降了东虏,导致边墙大开,东虏大军一举而入,……”
来人话音未落,冯唐眼冒金星,差点儿就瘫倒在椅中,慌得一旁的贺人龙赶紧扶住,“大人,大人!”
但二人也被李永芳反叛给惊呆了。
这还是辽东镇第一次出现反叛的事件。
要知道榆林和大同那边虽然经常有哗变,但是那只是哗变而非反叛投敌,多是士卒和下级军官裹挟上司为闹饷而乱。
但辽东镇这一年多冯唐执掌以来,饷银正在慢慢补齐,粮秣后勤也基本得到保障,可以说比起前几年强不少了,当然肯定还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李永芳已经位居游击将军高位了,论官位也好,论银子收益也好,作为边将,只要不是太过分,上司基本上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和建州女真那边走私金砂皮货和这边的丝茶盐铁,谁还能不知晓?
冯唐觉得自己已经相对宽松了,没想到李永芳居然叛了,而且是投向了东虏!
“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细细说来。”
冯唐甩开贺人龙站起身来,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还能稳得住。
一时间的打击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现在不是考虑其他的时候了,需要考虑如何应对,但是李永芳的反叛投敌会带来什么,努尔哈赤会趁机如何,他都需要搞清楚。
这个人他安排在抚顺的细作之一。
作为蓟辽总督,对于非自己绝对嫡系和信得过的将领身边安插或者收买几个细作也是惯例了,若非如此,自己被卖了都还不知道,那这个总督也好总兵也好,就太失败了。
但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小心了,仍然着了道。
挨打要立正,冯唐被这一击打得痛彻心扉,他要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好做出应对。
来人这才细细把具体经过道来,但是他的身份不高,只是李永芳军中一个文书,但是唯一的优势就是他的一个远方堂弟在李永芳亲兵中,所以有这层关系能了解到一些消息。
“五日前,东虏寇边,我们都以为不过是小股东虏袭扰,这种情形也多见,因为舒尔哈齐部也有数千人在这边,东虏一直不忿,我们和舒尔哈齐部互为犄角,……”
“未曾想到舒尔哈齐求援连来了三拨,李永芳都是只答复马上援军就到,但实际上却是一兵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