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看重么?但现在边地军务情形又有些不一样,无论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都很棘手,……”
张骐叹了一口气,“剩下就是刑部和工部,这两块也不错,但刑部办事要将一定运气,遇上大案要案便能出彩,运气不好,一年半载也只能奔波于外,却无人知晓,工部倒是有许多事情可做,只是琐碎繁杂,未必适合你我兄弟现在的心境啊。”
张骥心里一样是一震,早就知道自己这位兄长绝非表面上那般流连风月贪杯好色,单单是这一番对朝务与自家兄弟日后联系,就能看得出来牙也是下过一番心思的,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现在兄弟二人还不至于相互算计。
“那二哥考虑过都察院么?”张骥反问。
“都察院?!”张骐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四弟可是有什么想法?”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觉得二哥方才所言都很有道理,但都察院这两年却也做了不少出彩的成绩出来,像陕西巡抚云光和缮国公石家被拿下,像浙江盐政捅出的大窟窿,既立了威,又为朝廷户部收回不少银子,二哥该知道现在最让父皇上心是什么,不就是银子么?否则冯紫英一介二甲进士,凭什么直入翰林院修撰?比一甲进士的榜眼探花更得意。”
张骥的话让张骐深以为然。
“说得好,如果能从都察院这边着手,哪怕就是跟着学着做事儿,到时候,御史们总归也要讲功劳分润一二于我们,再不济,也能在都察院里边混个熟悉,日后也能有个照应,……”张骐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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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岫烟和妙玉并没有想那么多。
这年头,登徒子哪里都不少,虽然邢岫烟也感觉敢在京师城里牟尼院前拦路的这等纨绔子弟多半是有些来历和跟脚的,但是自己二人离开,那人也没有在跟着来拦堵,邢岫烟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
这京师城不比苏州城,在苏州,知府老爷就是天,但在京师城,一个四品知府根本不值一提,可谓宗室多如狗,四品遍地走。
来了京师城这么久,邢岫烟也深刻感受到了许多不一样。
在苏州时,听得自己父亲说起姑母所嫁的贾家,那是一门双国公,可谓显赫一时,便是续弦那也是光耀无比,到了京师城里一看这荣宁二府的气派,也的确在苏州城里都难找出一二来,而且二老爷家大姑娘更是入宫当了贵妃,荣国府的身份地位也一度让她都有些仰慕。
这省亲园子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听说是花了四五十万两银子,饶是邢岫烟是个素淡性子,对钱财并不看重,但是也还是被震惊了一回。
可随着在荣国府里呆的时间越长,对京师城里的情况了解越多,邢岫烟本身懂事极早,对人情世故也是颇为看得清,也就渐渐看出了这荣宁二家看似表面光鲜无比,但是内里已经开始没落,尤其是修园子几乎掏空了家底儿,但是对外面子上却不能落了,所以也就是勉力强撑。
而且贾家还不仅仅是营生上难以支撑,更重要的是贾家上下几乎没有一个真正能扛得起场面的,连勉强算得上一个人物的贾琏都摆出要脱身自立门户的架势,甚至与一度在邢岫烟心目中堪称典范的二嫂子和离了,这更是颠覆了邢岫烟的认知。
荣宁二府在黯淡也让邢岫烟意识到自己原来以为姑母家便应该是最令人羡慕的所在了,但现在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纵然是一门双国公,在京师城里边也算不上什么,尤其是在这个家中没有一个像样的能扛起家庭梁柱的角色,这种成色就更要大打折扣。
所以虽然先前她话语里理直气壮,毫不客气,但是内心还是颇为担心,深怕对方死缠不放,这等有些跟脚之辈若是不依不饶,不管谁是谁非,始终是一桩事儿,邢岫烟可不愿意因为自己而为府里边招惹是非。
在看到对方似乎并没有来拦堵纠缠之后,她心里也放下大半,赶紧拉着妙玉一路疾走。
只是她出来时候也不好请府里派马车,所以也只能一路步行而来,这一趟走回去便是大半个时辰,才算是走回荣国府。
也幸亏妙玉因为跟随净缘师太也是在外边走惯了,所以倒也能承受,只是也还是走得两人香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