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寺院,但他们发展起来也没多少年,真正的官面并没有通到多高,而且生意做得再好,孝敬再及时也不行,这里没有大师住持,佛法在全国来说,完全排不上号,因此就是个普通的地方性寺庙,翎州县祝衙门要拿捏他们,他们也只有乖乖受着。
更何况现在出了人命案。
高靖这个县祝一声令下,寺庙说封就封了,一二百号大和尚,平日里宝相庄严,此刻也只能挤在两个院子里,等待审问。
甚至连报国寺的方丈,这时候最大的面子,也只是在院门口给了个胡凳,让他可以坐着看和尚们受审罢了。
几个武职高手沿着那杀人者跃墙逃走的路线,沿路悄悄搜捕勘察去了,郭援的大队人马反而收了回来,高靖坐在殿前一把胡椅上看着。
杜仪、卫慈分两组分别审问。
照旧没有周昂的任何差事。
忽然,周昂在院子里陆续走出来候审的人群中,看到了一队没有穿僧袍的人,其中两个大块头,看上去很是显眼。
他忽然迈步下了台阶,左手按剑,走过去。
陆家父子俩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周昂,有些惊讶地看过来。
瞥见那边的画师正好又画出来一幅杀人者的肖像,他顺手拿起,走过去,冲陆家父子招了招手,道:“陆春生,过来!”
陆春生看看看押的士卒,见他们没有反应,就小心地走过来,身子弓着,一副心内惴惴的模样,小声道:“见过少爷。”
周昂抖了抖手里的画像,迎向火把的方向,问:“打过交道吗?”
陆春生摇了摇头,但很快,他四下里看看,小声凑过来,道:“少爷,我在咱们坊见过他两次。”
“哦?”周昂也小声。
陆春生又道:“本来也不在意,只是当初见这人面向凶恶,走路又有些躲躲闪闪的,就多看了一眼,转眼就快忘了,却忽然发现他进了报国寺,这才又记住了,直到今天下午,听说他杀了人,又忽然都想起来。”
周昂点点头,脑海里心念电转。
他把陆春生叫过来,本意可不是这个,他纯粹就是借着这会儿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差事,就想借这个场合,狐假虎威的,吓唬一下庙里的和尚,帮陆家父子俩顺手抬一抬。却没成想装模作样的顺嘴一问,陆春生居然真的见过此人。
这可是极重要的情报!
顿了顿,他不动声色地问:“你可还大概记得他出入了哪个门庭?”
陆春生蹙眉思考片刻,道:“大概记得。”
周昂点头,道:“甚好。待会儿你跟我来!”言罢,忽然抬高些声音,又问:“哪个是郑屠?”——这句话才是他本来要问的。
陆春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一指。
周昂当即大步迈过去。
一个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家伙,上身穿了件粗布半臂,映着火把一照,跟陆春生差不多,油晃晃的。
此人眼见陆春生被一位官人叫过去窃窃私语,心里已经开始发怯,这时候见那官人点了自己的名,陆春生指了自己,当即吓得腿一软,见周昂迈步过来,他身子顿时就有些想筛糠了。
“官……官……官人,见过官人。”
“你是郑屠?”
“正是小人。”
“听说你一身好功夫,连陆家父子俩都不是你对手?”
“呃……呃……小、小、小人……小人……并不敢……并、并……”
周昂一看他的样子,已经知道是个什么货色,并不等他说完,仍是单手按剑,道:“改日闲了,叫陆春生来唤你,陪我练练剑!”
“呃……呃……小人……”
但周昂根本没搭理他,话说完了转身就回,招呼陆春生一起到了高靖身边,小声把刚才的情况说了。
高靖闻言眼睛一亮,当即道:“此事果然?”
周昂道:“这是我老邻,我两家交好多年,他的话,绝对可信。”
高靖思付片刻,霍然起身,招手叫过一名兵卒,道:“去,把撒出去的人都给我叫回来!”
然后又打断了杜仪和卫慈,把他俩叫过来,把刚才周昂说的情况一转述,随即也不讨论,直接吩咐道:“那人既然曾在万岁坊落过脚,说不定有些勾连。此刻他仓促逃走,也很有可能会过去暂且落脚。”
“接下来,子义继续带人留在这里审问排查,我亲自带人,子羽你也来,除子义外都一起来,就咱们几个修行者,去他曾经住过的地方摸摸底!”
众人闻言齐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