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喻宁打了个哈欠。
她摸出手机,找到通讯录置顶的电话,拨通。
被拒接。
又拨通。
又被拒接。
直至第五个电话,那边才迟迟接通。
没等电话那边说话,喻宁就率先控诉,“喻小帅,你干嘛挂我电话?”
“我在上课。”
喻立洋奶声奶气的话语里裹着点无奈意味。
喻宁逗他,“你亲妈回来不比上课重要吗?”
停顿半晌,喻立洋正儿八经地回答:“差不多吧。”
“”喻宁噎了几秒,“喻小帅,你伤了你亲妈的心。”
“”
喻立洋一下就不说话了。
“算了,你亲妈宽宏大量,原谅你了,”喻宁早就习以为常,轻车熟路地打破沉默,随后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今晚外公回家做饭。”
喻宁蹙眉,“你外公做的饭都吃腻了。”
喻立洋强调,“你很久没吃了。”
“好啦”喻宁妥协,“你要提前下课吗,我去接你。”
“不要。”
“为什么,幼儿园又不好玩。”
沉默了下,喻立洋一本正经地说,“喻宁同志,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怂恿儿子逃幼儿园的。”
喻宁轻轻磨牙,“喻小帅同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逃幼儿园的二三事?”
“”
喻立洋没了声。
喻宁惊奇,“心虚就不说话,你跟谁学的?”
“萧逆。”
喻立洋迅速蹦出个名字。
默然片刻,喻宁轻轻叹息,“别跟他学,他就是个哑巴。你学学你外公,嘴甜会说话,成天嬉皮笑脸的,四五十岁了,还能招小姑娘喜欢。”
“”
喻立洋又没了声。
“我有时候都怀疑萧逆才是你爸。”喻宁简直服了。
停顿了下,喻立洋犹豫地问:“那我亲爸是什么样的人?”
“”
喻宁被呛了一下。
好半晌后,喻立洋又慢吞吞地说,“萧逆说,我的性格不是遗传外公的,不是遗传你的,肯定就是遗传我爸的。”
缓了缓,喻宁非常不爽萧逆的解释,小声反驳,“你爸能言善辩的,跟你才不一样呢。”
“那”
“你就是学萧逆的。”
“哦。”
喻立洋不跟她争了。
萧逆说,跟女人争论或讲道理都是没有结果的。比如,他姐。
片刻后,喻立洋说,“幼儿园要上课了。”
“行,你上课比你亲妈重要。”喻宁撒娇,“挂电话之前,你不跟你亲妈亲亲吗?”
“”
喻立洋再次失声。
喻宁:“”
萧逆这个闷木头,把他儿子教得跟他一样一样的。明明三岁还会跟她亲亲,这才一年多,连亲亲福利都没有了。
跟喻立洋磨了一番,最终要到一个别扭的亲亲,喻宁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收好手机,她将车窗关上,一扭头,见到宋清明视线看过来。
她问:“怎么了?”
“没有,”宋清明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感觉你一点没变。”
“是么?”
喻宁搓了搓脸,感觉脸笑得有点僵。
顿了顿,宋清明话锋一转,“但是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一点没变。”
喻宁侧首,笑问:“所以呢?”
“装的。”
“”
喻宁登时噤声。
又看了她一眼,宋清明目光在她左手手腕处停留,淡淡叮嘱道:“好好调整。有事可以找我。”
闭了闭眼,喻宁倏然睁开,脸上笑意悉数散尽,她将头抵在车窗玻璃上,说:“我没事。”
不知道是在狡辩,还是在自我安慰。
她没事。
有事也没人能帮。
*
周五,晚上。
晚饭过后,司笙坐在靠近阳台的躺椅上看剧本,旁边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暖黄明亮。
萧逆神情淡淡的,从她跟前走过,看了她一眼,似乎藏有深意。
翻开剧本一页,司笙没当回事,可,在阅读完两行字后,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轻咳一声,司笙倏地将剧本一合,准备起身走人。
这时,萧逆又从阳台走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司笙,语气一言难尽,“good,我仙人掌呢?”
“”
司笙差点没把剧本朝他砸过去。
good什么good,不就是想告诉她,他已经看到满床的零食、物理题的痕迹、消失的仙人掌了么?
会不会好好说话?
“哦,”司笙一顿,神色不变,依旧慵懒且从容,“周一刮风下雨,把一盆仙人掌掀翻了。”
“哦。”
萧逆将信将疑。
顿了顿,萧逆垂眼看她,说:“你要想做物理题,我可以送你一本资料。”
“我不想。”
司笙皱了皱眉。
她好不容易从学校毕业,干嘛还要自讨苦吃做物理题?
萧逆又“哦”了一声,然后说:“你下次偷零食,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为了顾及司笙的情绪,萧逆把“幼稚”两个字强行改了。
司笙拧眉,一道冷眼扫过去,“怎么,我自己的零食,那也叫偷?”
萧逆面无表情,“被没收了就是我的。”
“”
无法无天了还!
司风眠这周末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烦躁地想着,司笙眼一抬,倏地瞥见凌西泽倚在卧室门口笑,顿时更恼火了,“你笑什么?”
“我帮你训他。”
凌西泽瞬间收回笑脸,正儿八经地跟司笙说着,尔后看向萧逆。
萧逆拧着眉头看过来。
凌西泽道:“做弟弟的,怎么能把姐姐零食全没收了?下次没收时,给她留个一两包。”
“哦。”
萧逆木然地应了一声。
看出来了,是在撒狗粮。
他转身又回到阳台。
司笙气急,将身后一抱枕拿起来,精准无误地砸向凌西泽。
毫无杀伤力。
凌西泽伸手捞住。
“回你自己家去,别在这里碍事。”
司笙宁愿眼不见为净。
这一个两个的,可太烦人了。
凌西泽大步走过来,低头看她,似笑非笑,“我能带走一样东西吗?”
“什么?”
司笙随口反问。
这时,凌西泽已经走到她身前。
微微俯下身,他贴近她的耳廓,嗓音撩人,“你。”
?
司笙眼睑一抬。
凌西泽已然将她拦腰抱起。
倏然腾空,司笙一手拿着剧本,一手环住他脖子,莫名其妙,“你干嘛?”
凌西泽的唇贴在她耳边,轻轻开口,说了几个字。
司笙一愣,耳根微红,下意识朝阳台看了眼,又恼又怒地盯着凌西泽。
凌西泽抱着她往门口走。
“我是不是今晚上综艺?”
窘迫之下,司笙转移话题。
凌西泽道:“电视台有个同步直播,城秘推迟到明晚九点播出。”
“跟密室逃脱撞上了?”
“嗯。差不多。”
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客厅的门被关上,才再也听不见。
站在阳台上,精心照看仙人掌的萧逆,有些疑惑地偏头,往客厅看了一眼。
这两人
不是交往五年了么,怎么还这么如胶似漆?
跟热恋似的。
*
翌日,清晨。
司笙出了一身汗,躺在凌西泽怀里,轻轻喘息着。
她报复地咬了咬他的肩。
舍不得用力,就咬下浅浅的牙印。
“疼。”
凌西泽眉头没皱一下,反而唇角带笑,但话张口就来。
“滚。”
司笙瞪了他一眼。
凌西泽不仅没滚,反而缠她缠得更紧了。
司笙推他,“我要去洗澡。”
“待会儿洗。”
“来不及了。”司笙皱皱眉,“我本来可以多睡会儿”
半梦半醒时,司笙想到“要出差”的事,迷迷瞪瞪地就跟凌西泽说了,没想这男人一秒苏醒,闹得她珍贵的睡眠时间全没了。
凌西泽吻她,声音低沉,“下次不能早跟我说?”
司笙往后躲,轻声嘟囔,“就几天”
“几天?”
凌西泽追问。
停顿了下,司笙道:“不知道。办完事就回来。”
久违的一单任务,通过安老板找到的司笙。
因为有点事很在意,所以就答应过去一趟。
“危险吗?”
“不危险,动动嘴皮子的事。”
司笙捧起凌西泽的脸,抵着他的额头,要笑不笑地盯着他,喊:“凌西泽。”
“嗯。”
“你现在特别像深闺怨妇”
话没说完,凌西泽就在她腰肢轻闹,痒得她忍不住笑出声。
话自然也被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