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说:“小子,是不是现在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阿穆看着他似笑非笑,没回应。
见静海对我使眼色,我又把静海的话重复问了一遍。
这时阿穆才毕恭毕敬对我说:“是。”
静海一副想通了关键的模样,点着头说:“成了,咱家知道眼下该怎么做了。”
我问他想到什么了。
静海反问我,身上有没有火种?
我知道他多半是打定了某个鬼主意,在身上摸索一番,掏出打火机。
静海让我打着煤油火机,跟着朝一旁的雪地上努了努嘴。
我顺着一看,就只看见自己的影子。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静海就垂眼看着我的影子问:“小子,想不想再有机会投胎做人啊?”
话音刚落,就见影子一改姿势,急着连连冲他点头哈腰。
这时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我的影子只要被明火映照,行为就能和我不同步,是因为当中寄附了朱安斌的残魂。静海这么说,那是因为……
“嘿嘿,你原先是怎么个人儿,咱家是不知道,可你跟了徐老板这么久,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想法和为人处世的方式吧?”静海对着我的影子……不,是对着朱安斌的残魂越笑越邪。
眼见影子点头如捣蒜,就差没跪下磕头了,静海笑意更浓,“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影子点头。
“想不想活?”
影子点头的频率已经晃花了我的眼。
静海“咳咳”两声,仰面朝天,似自言自语道:
“权力之所以令那么多人趋之若鹜,自有它独特的魅力。同是生而为人,能够控制别人,那是多么的畅快啊。可权力不同于权利,就算有权力,想得利,还是得费力。得到的越多,花费的精力和力气就越大,这是定律。想省力,就只一个办法……”
他忽然低头看向我,表情很是‘纯真’的问:
“徐老板,您说,天下之大,为什么就只归皇帝一个人啊?”
我不是傻子,可是看他这副表面像是提点我,其实又梦回当初,满脑子的细胞都围绕权力二字运转的样子,实在是反感的很。
我皱了皱眉,思索片刻,低头对自己的影子说:
“阿穆的魂魄‘死了’,躯壳大脑里的记忆还在,这等于是说,他的灵台是半空虚状态。我给你个机会,照看他的躯壳,你入住他的灵台,就会得到他以前的所有记忆,等同是再世为人。听好,是等同,不是真正!你知道我来这里为的是什么,跟了我这么久,更清楚我的为人……”
我顿了顿,最后说道:“我要你亲口跟我说,你自己的想法,到时再决定给不给你机会。”
话音落定,二指并拢,隔空对着影子虚画了一道符箓,反手将指间按在了阿穆眉心之上、额头正中:
“混元本不清,一身难双生;躯壳暂予你,原神听我令——借壳!”